第88章 平等，胡思
伏难僧入目所见，是谭安宁体内流淌的安息灵力，安息经在人界之中，当然不是什么邪术。
神通映照之下，确认谭安宁力量的来源，仅是安息经而已，伏难僧暗自点头，正要收了神通。
忽然一阵厚重平和的力量出现，无边无际，浩瀚博大，单是一瞬，伏难僧竟有些渺无措，瑟瑟发抖之福
双目圆睁，神通顷刻便散，恍惚之间，连心湖都被那力量所动摇。
伏难僧缓缓回神，竟不知如何是好，仿佛第一次见得教祖，然而那力量，即使是教祖，或许也要甘拜下风。
“谭施主身怀异力，是贫僧不自量力了。”伏难僧呼了一声，低头告罪。
那力量如此平和，绝非邪恶，单此一点，就已足够。心中又涌出几分迫切，此子心怀平等之念，若入大乘，可为第五尊者，乃至大乘教子。
谭安宁若有所觉，面上无喜无悲，伏难僧正要出言，他却先问了一句。“敢问大师，众生平等吗？”
“谭施主，我大乘教出自佛门，也有平等教义，但并不执迷于此。”
“那众生是否平等？”
“众生难逃生老病死，入六道轮回之中，因果面前，众生平等。”
“若无因果，众生平等吗？”
伏难僧面色稍有不愉，“世间怎会没有因果，谭施主的法乃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谭安宁失笑摇头。“何来的平等？若方才大师手中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凡人，可能一掌杀绝？”
“多谢大师，他日若能一见大乘教祖，我也定要问他一声平等与否。”不等伏难僧回答，谭安宁转头便走。
伏难僧眉目紧皱，他已看出谭安宁去意已决，微微叹息，今次两人，一个未渡，实在可惜至极。
谭安宁脚步不经意间加快，刚刚伏难僧看他两眼，眼中就发光，可让他心里打鼓，这大和尚，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要是跟他来硬的，那可就遭了，心中一发狠，干脆一顿忽悠，嘿，真就忽悠住了！
‘我为何如此机智？’谭安宁越想越是赞叹于自身的智慧。
“且慢！”
谭安宁缓缓转头，面上无喜无悲，合十一礼。“大师还有何事？”
“我也不强求谭施主，不过方才观施主面有不祥之色，愿为施主化去灾劫。”伏难僧目光微有复杂，回礼道。
谭安宁微愣，这大和尚真是个好人呐，“那便有劳大师了。”
“出来！”伏难僧沉声一喝，他面容本就凶恶，这般一怒，简直凶神恶煞，可止儿夜啼。
方圆之内，鸦雀无声，伏难僧浑身灵力暴涌，僧袍猎猎，破洞之间，肌肉虬扎，隐泛金光。
“我出来，大师莫要动手。”察觉到那灵力的运转，三百米外，一处稻田之中，石剑老人从田地里探出头来。
谭安宁见他满身淤泥覆盖，真是狼狈不堪，笑道。“石剑，难为你了。”
石剑眼中凶光一闪，又讪讪一笑，他跟踪谭安宁到此，直到伏难僧露面，当场就镇住了他，这僧饶修为，高他一个境界不止，若是交手，凶多吉少，故以隐迹藏形，只等谭安宁离开，没想到伏难僧横插一脚。
“你跟踪谭施主，意欲何为？”伏难僧面目狰狞。
石剑老人咽了口唾沫，这位大师还真是相貌清奇，能长得这么清新脱俗，不得不，也是一种不的本事。
“谭副使身为赵国副使，有个筑基修士暗中保护，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呔！你若是居心不轨，休怪贫僧斩恶除魔！”伏难僧哪里会听他谎话。
“不敢不敢。”石剑老人连连告饶。
“还不离去！”声如洪钟大吕，谭安宁微一恍惚，正见实质性的音波袭去，石剑老人胸口一闷，飞而去。
“谭施主，那筑基修士已被贫僧狮子吼震散灵力，三之内不能复原，可保你一时安宁。”
谭安宁张张嘴，没想到伏难僧不止将石剑老人赶走，更做了这么许多，诚心道：“多谢大师。”
“你自去吧。”伏难僧也不劝他入大乘教，自消失在田野间。
……
谭安宁离了烈君城，往妖界行去，身后再也没有那跟踪之感，想伏难僧何等修为，石剑老人被震散灵力，一身实力大降，若再不长眼睛来对付他，一颗石剑之头，将是谭安宁给赵烈严泰绍最好的回礼。
他本来的打算，是来到妖界边缘，杀石剑老人一个措手不及，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进入妖界。
石剑老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可以自由进出两界，全然不受影响。不过那时，他这个秘密可能会暴露。
如今伏难僧一插手，确实是帮他解决了一桩不的麻烦。
‘还是太弱了呀。’谭安宁微叹口气，他在水星已是神灵般的存在，在胜界，却只是一个八层练气士。
近些日子，所面对的难关，无不是筑基修士，这八层练气士的修为，越来越不够看。
归根结底还是修炼时间太短，一年都不到，虽然有白雪改变的资，加上大地之力的帮助，仍然根基薄弱。
甚至冒出避世不出的念头，等他修炼个十年八年，什么石剑？什么赵烈？什么严泰绍？聒噪！啪！蝼蚁一般！
然而水星的毁灭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一想起水星毁灭，谭安宁就有一种深藏在心底，不会表露的无力福
一个星球的终结啊！
那需要何种伟力才能将它毁灭？
又需要何等伟力，才能让本该毁灭的星球免于毁灭呢？
谭安宁凝视自己的手掌，他在水星已是神灵般的存在，但那神灵般的力量，是水星赐予。
摇了摇头，不必胡思乱想。
再回交界处，偶见三五村错落，尚算悠闲，那次妖族攻城之后，再无生息，这些交界处凡人，倒是毫不担心。
又或许那担心毫无用处，在妖怪的力量面前，反抗有何用处？又有何意义？径直地上一躺，胜过一切挣扎言语。
谭安宁不入村，烈君城离妖界不过数百里距离，以他目前的速度，下午应该能够赶到。
……
在妖界边缘往内五十里处，一个年轻人凭空出现，他身高八尺，相貌英俊，身上衣物破破烂烂，背上背着个深红坛子，坛高约三尺，坛口密封，坛身隐约刻有九条暗红色符箓，若是细看，像是个放大的骨灰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