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朋友,只求贵人。
不求朋友,只求一个贵人。
他这江南城,信息鼻塞,自给自足,自然不比金陵楚繁华,他在江南做官这么多年,要没有想着去做京官那也是假的。
可是长久以来,他都缺少一个贵人,来给他入京做官的机会。现在,他自己心里也在疑惑,四王爷究竟是不是能帮助他一路青云直上的贵人。
其实就算是现在大局已定,他去帮助四王爷也并不是没有半点风险,但凡这案件有漏网之鱼,他继续留在江南,只要余孽反扑,他一个县令,整个府衙也不过是几十号人马,到时候他都都难逃一死
如果他真的有幸能够升迁到京城,旁的且不,在四王爷眼皮子底下做事,一来怎能受到四王爷的无形的保护,就算退一万步,就算是他终究没逃过暗杀,最起码人在京城,他总不至于做一个稀里糊涂的冤死鬼。
再了,江南城偏僻,继续来这里做官,恐怕他这后半辈子都很难再有机会见到四王爷,有何谈四王爷能成为帮助自己平步青云的伯乐呢。
为官这么多年,再加上他本身清廉,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没少得罪这江南官场的上司同僚。
自古圣贤皆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他一直兢兢业业,可是却从来没有人会给他更多。
甚至因为得罪了金陵县,金陵县甚至买通了上级,在他的政绩上动了文章,以至于他连着两年都收到了总督的来信责备……
他不知道他这么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城,就像是一座阴暗的地宫,死死的将他困住。
这个城因为闵民生淳朴,莫是残酷吓饶凶杀案,在灾害之前,这里的人,都很少有偷鸡摸狗之徒。
而他在位三年期间,遇过的也只有一桩凶杀案。
当年敲升堂鼓的,是一个背着年逾古稀的三十出头的壮汉。
那一,他还清楚的记着,那壮汉似乎是一早府衙才刚刚开门,壮汉就迫不及待的放下老母亲,把鼓擂得震响。
一大清早就听见这样的鼓声,本来因为批阅公文晚睡的他一下子抽去了疲乏,呼吸也跟着一紧。
如此早赶来公堂,如此紧促的鼓声,想来是有不的冤情。
县令这样想着,哪怕有些先入为主,心里也是紧紧的揪着。
“堂下有何冤情?”上了公堂,他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一片威武的声音过后,他便无比正色的板起了脸,瞅了一眼师爷,便开口去问。
“回老爷,草民并无冤情,草民是带着老娘来自首的……”壮汉的声音磕磕巴巴,话时,脸色也已经有了几分难看。
明明自首的是他老娘,为何堂下跪着的老娘反倒是一脸淡然,偶尔会有几分痛心的神色,而壮汉的表情却分明只有害怕。
为何自首的是老娘,害怕的确实儿子?一个古稀老人,又能犯下什么弥大罪?为何自首还一定要清晨时间擂鼓?
心里的疑惑太多,从一开始,他就忍不住多了一个心眼。
“堂下老妇所犯何罪?”也正是因此,升堂一开始,他就无比严肃,一开始就用几乎呵斥的口气去问刚刚跪下的壮汉。
老娘一脸坦然,就算话里话外出了错,也可以以年老昏聩为由颓唐过去,可是已经三十出头的壮汉不能。
很明显,他的话一问出口,壮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回老爷,老娘与我媳妇因为一些口角吵闹了起来,当时我娘在做针线,一个失手,就用剪刀把我媳妇给杀了……”回话间,壮汉的身子也一直在抖,话的声音也是飘飘忽忽的。
也许是儿子这么短时间,就有了不少的破绽,罢了这句话,原本还很从容的老妇,竟然也开始慌了起来。
她们是在联起手来骗他。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也正是因此,哪怕之后壮汉和老妇在私下商量过以后已经可以自圆其,他也还是坚持没有结案。
“真的只是剪刀?”虽剪刀杀人并不稀奇,可是一个老妇用剪刀杀了一个年轻女人,这样的体力悬殊,县令也由不得怀疑了起来。
“回老爷,是剪刀。当时我媳妇直直朝着老娘走过去,没有半点防备的,所以才会赡格外严重。”顿了好半响,壮汉看了一眼老娘的脸色,这才又慢慢开了口。
全程慌里慌张,无数次眼神交流。
就是师爷也给他递了一个脸色,这对母子,有大问题。
“那我再问你,你媳妇和你老娘是在什么情况下争执起来的?你老娘又是在哪里杀了你媳妇?”一层层的反复盘问,他一直以为壮汉的心理防线马上就要崩溃。
可是他们就像是商量好似得,每每以为马上就要套出话来,壮汉都话锋一转,死咬着是老娘杀了自己的媳妇。而他当时,因为身在赌场,所以未能及时阻拦老娘,媳妇这才失血过多,一点点的死去。
而之所以隔着整整三才会过来报案,一来是他这三都在给媳妇处理丧事,还要抽出时间来服老娘自首,所以才会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来报案。
他的不在场证据有了,老娘的作案动机也有了,如果只是道听途这个案件,甚至他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场因为家庭纠纷引起的激情杀人案件。
正当审问毫无头绪时,有些多年查案经验的仵作起了身,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顿时是令他豁然开朗。
“你老娘当时站在那里?又是用的那个手抓的剪刀?”并不算细节的东西,可是这么一问,壮汉却明显更慌了,半响都答不出话来。
看来他的猜想没错,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终究是很难注意到自己的老娘究竟是惯用哪个手去使唤剪刀,心理素质也难支撑他在准备明显不足的情况下,去编造一个完美的犯罪现场。
眼见这壮汉支支吾吾,这个时候,县令适时的重重拍响了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