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事情解决
陈盛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子被人掀了,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到身上,寒冷迅速地袭卷全身,立即将他冻醒了,当即翻身坐起,一面抓着棉被披在身上一面怒道,“谁?给我滚出来……”
可是还没等他睁开眼睛看清突然出现在他屋子里的人,他身上的棉被就被拉开了,然后就有人提起他两只手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不客气地拖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左右打了好几巴掌,打得他是头晕脑涨,连寒冷都忘记了。
“你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他一脸恐惧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含糊不清地问了起来,这里出现的人他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得罪了人家,就连求饶都没有一个方向。
“说,把你做过的坏事都一桩一件地说出来,要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的头顶上立即响起无情的声音,顿时眼睛都睁大了,忙辩道,“各位好汉,小的……都不记得有得罪过你们……小的如何知道哪里做错了……”
“啪”的一声,又被人甩了一巴掌,然后就又有人来将一盆冷水浇到他的身上,身上本来就湿的中衣此刻更是湿得能扭出水来,窗户被人打开,一阵冷风吹来,他冷得全身泛紫,寒冰刺骨估计就是这种感觉。
“说不说?不说也行,继续给他浇水,如果冻死了那就死了吧,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怜……”
“我就是……一个大夫……没做过……亏心事……”
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头顶再次响起,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又是一盆冷水浇到身上,接着又是一盆……
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他知道自己再挨下去就算不被冷死,事后也会生病,估计就此一命呼呜也未定,顿时他就害怕起来了,忙在脑海里面想着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坏事?
屋外的葛白听着屋里的动静,陈留与他一道拜师学艺,这人是不好,但这样看着他受罪到底有几分于心不忍,于是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两人,其中一人并不陌生,就是那假死药的买家,与陶姑娘应该十分熟络,好像是叫傅公子,而另一人他就陌生了,不过看他那沉稳的样子,还有身上的气势,猛地想到师妹说过的陶姑娘的亲生父母的身份,那这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要不我进去劝劝他……”他小心地提了个建议。
傅邺与叶凛看了他一眼,都看得出来他于心不忍,显然是心软了,傅邺与他打过交道,最后还是他伸手轻拍一下葛白的肩膀,“葛大夫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要整死这个陈留并不难,可是他们都不想沾这坨屎上身,再加上也想让他终日耐惶惶不可终日,比杀了他还划算。
葛白这下子不吭声了,这两人都不是他能得罪起来的,罢了,这都是陈留做的孽,就只能了陈留自己去受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陈留的声音就开始变了,毕竟淋了好几盆冰水,那滋味并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这陈留心肠毒,也不是个意志力多坚强的人。
“招,我招……另再淋冰水了……受不了了……”
听到这话,葛白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再度看了眼身旁的两人,顿时不再说话了,既然逼这陈留说做过的坏事,应该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做为曾经的师兄,他也只能为他担心到这地步。
接下来的话他是不打算听的,这种事知道的太多对他也没有好处,于是他朝两人拱手道,“既然这陈留已经招了,那在下就告辞了,师父与师妹还在等着。”
这么一说,那两人也没有留他,他再看了眼陈留的屋子,没有犹豫地转身就离开了,离开前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陈留的声音,“……睡过隔壁屋方三的婆娘……”
光听到这句,他就皱眉摇了摇头,这品行实在是不行,以前师父待他还是太宽容了,那方三岂是好惹的?这人是个镖师,常年不在家,也难怪婆娘会被陈留给引诱了,只怕这事传出来,方三会拿着大刀追杀陈留几条街,男人最恨的就是戴绿帽子。
他刚走了两步,就听到隔壁屋有动静,随后就看到有人拉开屋子门朝这边偷偷看来,似乎是这边的动静让那边听到了,然后他冷眼看去,那刚拉开屋子门的人立即就吓得将屋子门关紧,显然是做贼心虚了。
他再度摇了摇头,这回加快步子离开这腌脏地。
陈留是租屋住在外面的,离医馆有段距离,等他回到盛家医馆的时候,身上已经都凉透了,给他开门的是小师妹。
盛青看到葛白进来,忙道,“到后院来,我熬了姜汤,这就给你端来祛祛寒。”
葛白点点头,然后就到后院去见师父,显然师父还在等他,也对,出了这样的事情,师父估计也是睡不着的。
他到了后院,刚坐下来与师父说了几句话,就看到盛青给他端来了热腾腾的姜汤,接过来一口灌下,随即身子就暖和了起来。
“既然人家开始审人了,你离开了也好,别牵扯进他那堆破事里面。”盛大夫吩咐了一句,这葛白是他看好的衣钵传人又是未来可能的女婿人选,所以少不得要多叮嘱几句。
葛白应了一声,到底也没拿听到的那一句话出来说事,这些事还是别进师妹的耳朵比较好。
盛青也不追问,反正依那叶凛的意思,这陈留是得不了好的。
陈留这一交代,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做过的坏事,听到外面的傅邺与叶凛都皱紧了眉头,没想到这一个小人物身上居然有如此多的污点,居然还敢肖想陶姚,真是死十次都不足惜。
“让他快点交代。”傅邺催了一句,这说来说去也没提到陶姚,可见在这陈留的意识里,还没来得及做的坏事他是不算的,可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要他招出那街上的混混。
叶凛点了下头,随后朝里面的人做了个手势。
随后就听到陈留的痛呼声,显然是被人胖揍了一顿,“别打了……别打了……我再想想最近做的坏事……对了……还有一桩……就是那荷花村的稳婆……”
终于把话题扯到陶姚的身上,两人的身子都紧绷起来,随后就是陈留开始说他的计划,这可比金晴通风报信的内容详细了许多,也让两人听得怒火上升,没想到这个陈留居然还想着把陶姚送人换好处,这个瘪犊子,看老子打不死他。
傅邺与叶凛实在是出离愤怒了,这回直接冲进屋里将陈留狠狠地打一顿,傅邺更是一脚踢向他的弱点处,陈留当即痛得全身绻缩起来,他自己就是学医的,这会子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一脚踢成废人?心里恨极了这一群人,可看对方的行事,他压根就不知道仇家是谁,毕竟他们问了一堆他做坏事,而且还详细得很,这模糊了他的判断,具体想出一人都难。
傅邺一脚踢废了此人,方才觉得心口的恶气散了出来,他朝叶凛看了一眼,然后极有默契地转身离开,这回轮到审那个混混了。
天刚刚亮白,事情就几乎都弄清楚了,叶凛与傅邺两人汇合后,傅邺说,“那混混派去想要到陶姚的诊所闹事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这就赶过去截住他们,不让他们有机会闹起来,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
叶凛看了一眼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这傅邺够鸡贼的,露脸的活就留给他自己,其他的就甩给他。
“还是不是兄弟了?”傅邺伸手拍了拍叶凛的肩膀。
“滚。”叶凛没好气地拍下他的手,然后转身离开处理其他的事情。
陈留被丢到了衙门去,美名其曰叫自首,已经被打得没脾气的他,将自己做的坏事又再一一说了一遍,至于没成功的那些他就隐了下来,半句也没提到陶姚,还悄悄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没人因此打过来,他立即暗松一口气,实在是被打怕了。
永安县的县令听得头都大了,没想到他的治下还有这等恶贼,立即将这陈留收押,然后再派人去查他做过的坏事。
从昨儿夜里就被傅邺赶回这镇上,他就知道眼前这恶贼是得罪了傅叶两家的人,至于是因何事得罪的,这恶贼嘴里没有提到,他也不打算往这个方向去查,不然就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对他的前程半点好处都没有,显然人家要掩去这桩事,他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这一查自然就将陈留做过的坏事都宣扬开去,立即让青云镇上不少人都咋呼起来,还有不少人特意到盛家医馆去跟盛大夫说这事。
盛大夫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陈留不但偷人,还借着医术伙同他人谋财害命,这一桩桩一件件听下来都让他冷汗直冒,当即他朝众人做了个长揖,声泪涕下地说,“都是老夫教徒无方啊,没想到教出这么一个败类来,老夫对不起众街坊啊……”
这让周围的一群人看得都心酸不已,盛大夫这人一向医术了得,名声又好,众人也看得出来他对徒弟都很温和,不像时下的一些师父动辙就打徒弟,如今再看他哭成这个样子,众人的心里的天秤就倾斜向他。
“盛大夫别这么说,这也不是你想的,只能说他就是品行低下……”
“对啊,盛大夫,你是个好的,可不能被这种败类拖累了名声……”
“……”
众人劝了几句,盛大夫这才心里好受一些,当即就宣布将陈留这个败类逐出师门,然后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说又说他实在是伤心过度,这一段时间都不再行医,教了个坏徒弟出来要自我反省云云。
这下子众人中原本有些软心肠的人还想指责盛大夫心硬,这下子都说不出话来,盛大夫不行医,他们找谁看病去?就算现在葛白能独当一面,但在某些人的心里,还是盛大夫这老大夫才更可信可靠些。
他们忙求盛大夫别为那败类难过,只是盛大夫去摆摆手,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掀帘子往后院去,这让好一众人都看傻眼了。
盛青也看傻眼了,她没想到她爹还有这一面,忙小心地捅了捅葛白的手臂,悄声道:“我没想到我爹还能这么鸡贼……”
随后头顶就被葛白敲了一记,“说什么呢。”哪有人这样评价亲爹的,“师父要没有这一番作派,只怕要遭好些人诟病,毕竟这陈留是我们医馆的人,不少人都等着落井下石看笑话呢。”
盛青忙点头表示明白,看来自己还是想得过于简单,心里又更恨那陈留,就是因为他,才让她爹的名声受损。
陶姚是很早就起床了,她不知道陈留的事情处理成什么样,但有傅邺与叶凛在,相信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今天要去给养父母上坟,她特意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衫,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这事早就开始商量并筹备,有陶家族长出面,很多事都轮不到她去做,她能做的就是跟在亲生父母的身边往养父母的坟地而去。
还是那条山上的小道,只不过这回走的人很多,她的父母在前面由陶家族长亲自领路,而她跟在鲍芙的身边,另一边的人是二哥叶凌。
叶游与叶凌都一身黑衣,而鲍芙与陶姚一样穿得素白,而且神情都庄重严肃。
后面跟着的荷花村的村民,不拘陶家还是卫家的人,都跟上来了,他们前来就是做个样子罢了,当然也想看看这当朝的侯爷的排场,心里都觉得陶谦这辈子也值了,没想到死后还能有人这般大陈仗地给他夫妇俩上坟,这在以前根本就是想不到的。
当然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前面叶家四口看,心里都在想着要如何巴结人家捞好处,当然更多的人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对陶姚好一点?最后悔的就是若那时候将陶姚给娶进家门该多好,这下子不就成了人家的亲家了?什么好处捞不到?
这些都是马后炮了,再想也没有用,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只能是想想罢了。
等到仪式开始,陶姚只是眼眶红红地看着叶游与鲍芙一起上前拜祭陶谦与姚氏,然后夫妻二人亲自给陶谦与姚氏的坟墓除草,并且还阻止了诚惶诚恐的陶家族长动手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