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黄膘诞下黑白驹

    萧翼道：“可是我也不准，纵然要去你那里，肯定也要有差事才行，不是走就走的。”

    唐君洛笑道：“这还不容易，你们这里的刀剑枪矛一类，都是我们那里送来，弓箭驽钝，是你们送到我们那里。下次不用我们送，你们自己来取，不是就可以来了？”

    萧翼听了，只好一笑，转身嘱咐萧丹凤好好歇息，又再三嘱咐卓玛和莲儿好生陪着，然后才领着唐君洛出来。

    查看过运往平城的十多车草料，萧翼带着唐君洛一行策马去边境查看。看着不远处波罗国军营的旗帜飘扬，还不时有轻骑经过，唐君洛道：“这个地方太平坦了，无论哪一方先开战，要很快挡总难。”

    萧翼点头道：“所以这里的驻军一直只增不减，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受苦的是两国的百姓和将士。战与不战，不过是两国君王的一句话。”

    唐君洛道：“我们那边最苦的是那些将士。有风沙大，早上冷午时热，有时眼睛都睁不开。不像这里一望无际都是草场。”

    萧翼道：“不，要是冬，这里每隔几就是大雪，北风大，将士们几乎没有不生冻疮的。要是有了旧伤，很少能全治好的。老兵老将满了五十，能继续留在这里的很少。没有战事，那些老伤也受不了冬的寒气。”

    唐君洛道：“怪不得几代皇上，对你们西侯府都刮目相看，能常年代代戍边这里，真不容易。”

    萧翼道：“也不单我们家，冀州北辰侯罗家也是如此。不管是世袭还是自己武举求取功名，我们两家的男儿多在这一带任职，这也是我们两家留下的祖训。我们两家的女儿出阁，也多选这一带的人家。”

    唐君洛听了笑道：“萧兄，到女儿家出阁，我倒想问问，你这个丹凤妹妹有没有定亲？”

    萧翼惊讶地问道：“你怎么问这个？丹凤今年才十四岁，还早呢。你不会打她的主意吧？”

    唐君洛忙道：“十四岁亲事也不早了。萧兄，你看我可以么？”

    萧翼毫不犹豫道：“你不行！”

    唐君洛忙道：“为什么？是因为我的武艺不如萧兄么？”

    萧翼见唐君洛这话时有些尴尬，忙歉意道：“唐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爷爷临终前曾经交代过，丹凤要论亲事，必须要她自己愿意。还有，要等她满十六岁。丹凤的性子，不要你，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时也捉摸不透，她就像一本厚厚的书。我们家里现在这些兄弟姐妹面前，她最不喜欢话，很少有笑容。但是她看我们，好像什么都知道。”

    唐君洛惊问道：“什么？萧兄你也看不透？她是你妹妹，你们从一起长大，怎么会不了解？”

    萧翼看着唐君洛道：“唐兄，那你，你为什么会对她动了心思？”

    唐君洛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看过他第一眼，就好像忘不了她，虽然那时我以为她是男的。她的眼睛就像你的，哪怕瞥人一眼，也好像可以看穿人。知道她是女子后，我再看她的眼睛，有一种让人不出的感觉，反正很想知道这双如水的眼睛里，让人着迷，让人敬畏，还让人很想知道她的所有经历——”

    萧翼道：“可是你若真面对她那双眼睛，还有她那张无暇平静的脸，你会觉得尘俗尤其情感诸事，对她都是亵渎！”

    唐君洛听了惊道：“萧兄这话我不明白。莫非你问过她嫁人选夫婿的事情？女儿再好，兄妹感情再深，也不可能一辈子在娘家的。如果萧姑娘不嫌弃我，我决不会辜负她！”

    萧翼道：“我刚才了，只要她自己愿意，我们全家都会祝福她。可是她现在不瞒十六岁，我不会问她这样的事情，我父母也不会。”

    唐君洛道：“你这样我更糊涂了。我看你们兄妹感情特好，怎么问都不可以？我几个妹妹，什么话都可以。有时还闹得凶呢，不过一二，很快又好了。”

    萧翼道：“好了，不这个，你若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好了！走吧，我现在带你去前面的堪塔湖，那个湖不大不深，里面鱼虾不少。”

    唐君洛听了，只好笑道：“好吧，我们现在去！”

    几人策马扬鞭前行，子一会儿，果然见一个二三亩大湖泊出现在眼前，周边有好些马牛羊。

    萧翼勒住马头道：“唐兄你看，这个湖泊的源头也在阴山。原来没有来过这里时，我一直以为所有河流向东流，这里的河流都往北，听流到北海，也是就传中苏武放牧的地方。”

    唐君洛笑道：“这也不奇怪，我们那里最大的河，也不是东流，而是流向西北。那条河里的鱼，有的一百多斤，比我们一般人还重。萧兄，萧姑娘病着，看她身子弱，我们下去看看，要是能抓到几条大鱼，回去大家尝个新鲜。”

    萧翼点头道：“的是。去年这个时候，我带几个人在这里忙碌了半，弄到二十多斤鱼回去。”

    唐君洛道：“才二十多斤？我们今八九个人，不弄到三十斤不回去。”

    唐君洛完了，很快跳下马，对身后几人喊道：“兄弟们，世子爷这湖里鱼多，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今看谁厉害。”

    萧翼笑道：“唐兄，你可别看湖里那些鱼虾。找鱼不难，要抓住可不容易。不信你试试。”

    唐君洛笑道：“我不信，除非湖里没有鱼。”

    萧翼道：“怎么会没有鱼？这里的牧民，每年除了春节把鱼放生，家里若有人生病不顺，也回去街市上买鱼放生。听巴大娘，这一带的牧民，多数都把鱼放生在这个湖泊。湖里的红鱼，当地人称为神鱼，是绝对不会捕捉的。”

    唐君洛解下披风脱下外衣，很快卷起袖子裤脚，慢慢下湖，那几个随从，也都笑着脱下外衣跟着下水。

    萧翼笑看着众壤：“你们仔细看看，有没有鱼？心些，湖里淤泥多，可别摔坏了。”

    萧翼完，又对一边还没有下水的萧达道：“萧大哥，我担心他们有不大会水的你看着，我陪他们下去。”

    萧达点点头道：“世子爷，这样不行，还是像我们去年那样才校”

    正在这时，已经走到湖水中间的唐君洛惊喜地喊道：“你们快过来，鱼群都在这里呢。”

    唐君洛完，已经蹲下身子用双手一捞，很快两条三四斤的鱼蹿起，溅起了一阵浪花。

    众人大笑道：“这里的鱼会飞，来，我们一起围住。”

    唐君洛被溅了一脸的湖水，不由自嘲地笑道：“没有想到这里的鱼这么狡猾，摸到抓不到。”

    见萧翼已经下水，唐君洛笑道：“萧兄，快过来，我们挑大的抓！”

    众人欢呼着弯下腰捉鱼，只见那些鱼被惊吓得乱跳，溅起湖水片片，却没有一人抓住一条鱼。

    “大公子，要是有渔网就好了，这样不校”众人笑着追逐乱蹿的鱼，忙喊道。

    唐君洛一身是水，没有捞到一条鱼，于是看着萧翼道：“萧兄，你们去年是怎么捉到二十多斤的？我现在才知道，抓一条也难，除非去近岸边的水草那里抓鱼。”

    萧翼笑道：“这里不像我们关内，都是牧民，没有渔网。我们去年也像你这样弄了半个时辰，一条也没有抓到。不过鱼是可能的，水草下摸鱼，听过没有？”

    唐君洛看了一下湖面笑道：“那怎么办？都一身湿透了，空手回去岂不狼狈？”

    萧翼笑道：“只有一个法子，用上我们的披风。”

    唐君洛恍然道：“对了，两三件披风一起，定有收获。”

    唐君洛完，招呼众人上岸，拿了两件披风，见萧翼也取了披风，不由问道：“这怎么接？鱼不是一样会从中间逃走？”

    萧翼笑道：“你等一下，我有法子。”

    唐君洛见萧翼来到湖边，很快取了一些长长的藤蔓过来，然后见披风展开，将叠着的两件披风处慢慢卷起，在中间两头扎上藤条。

    唐君洛笑赞道：“萧兄，亏你想得出来。这法子肯定有用，一次抓一条，半个时辰也可以弄它七八条。”

    萧翼笑道：“这也是嘴巴想吃想出的法子。来吧，我们一起试试。几个牵着，留几个边上赶鱼，应当有收获的，至于大多少，看我们的运气。”

    萧翼完，牵着披风一头下水，其他几人也跟着继续下水。

    湖水中的鱼儿，很快被赶到一边，胡乱挣扎蹿出水面，众人笑着，边赶边抓，几次到手有几次逃脱，到披风围着的近岸边时，不过二三条鱼在乱窜。

    众人敬爱那终于有收获，都大笑着一起抓鱼。

    半个时辰后，岸边已经用芦苇串好了十多条鱼，多在一斤以上。众人也都有些疲惫不堪，笑着上岸。

    唐君洛看着那些鱼笑道：“像我们终于抓鱼，这湖里的鱼永远也抓不完。比我们上阵练一个时辰还累。”

    萧翼点头道：“上马操练，至多于是很汗，你看我们现在，一身水一身泥。抓鱼道没有什么，一会洗衣服可不容易。”

    唐君洛道：“到洗衣服，不如我们现在去那边河道，洗干净回去才好。”

    萧翼点头道：“的是。走吧，我们牵马过去。洗完回去，稍歇息一会差不多就吃午饭了。”

    唐君洛道：“萧兄，一会儿洗完我们不如把鱼也清理好，回去可以直接下锅，让大家都尝尝新鲜湖水鱼，岂不更好？”

    萧翼点头道：“好吧，差不多有三十斤，足够好些人吃。”

    当萧翼一行人返回营帐时，只见萧丹凤和卓玛莲儿都已经不在营帐，床上的枕套被子，都已经洗干净挂在外面晒。一个士卒告知，萧丹凤已经会卓玛那里去了，这些被褥都是萧丹凤嘱咐卓玛和莲儿洗干净的。

    萧翼听了，当即和唐君洛一起去看卓玛那里看萧丹凤。

    正在屋子打理一头长发的萧丹凤见萧翼和唐君洛都来看自己，忙道：“哥哥，唐公子，我现在没事，已经服药，除了有些困，应当已经好了。”

    萧翼忙道：“丹凤，你若好些了，这里歇息两，然后回平城去歇息。刚才我和唐兄在那边湖里弄了好些鱼，我已经让厨子给你们煮了鱼头汤。外面热，你不要出去，有事让莲儿告诉我。”

    唐君洛也道：“萧姑娘，你是萧兄的妹妹，我也把你当妹妹看。我吃过饭就要会西疆了，你好好养身子，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到时和萧兄一起来，我在西疆等着你们。”

    萧丹凤看了一下萧翼和唐君洛，点头道：“哥哥，唐公子，多谢你们牵挂，我真没有事。”

    看着萧翼和唐君洛出去，莲儿道：“姑娘，大夫你心思重。你昨晚做梦哭，真吓坏我们了。你要记住大夫的话，自己放下心思。侯爷夫人对你这么好，他们要是知道你病了，不知道有多急呢。”

    萧丹凤叹道：“我当然知道。可是莲儿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我离开父母时已经五六岁，不可能把过去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失去至亲的痛，在脑海里，我自己曾经觉得都已经忘记，可是在梦里才知道，那些往事一直藏在我心灵深处。”

    莲儿见萧丹凤起这些，眼泪已经盈眶，于是劝道：“记得时候我奶奶，要是梦里哭多了，一定会伤坏心肺，今大夫也这样了，姑娘，以后你多想现在快乐的事情，把过去的伤心事都忘了。对了，二公子不是，侯爷答应等过些，所有将士允许去山上打兔子野鸡一？姑娘，你现在好好养身子，到时我们好好去山上逛一。”

    萧丹凤道：“来到这里一年多了，我们还没有去过阴山最高的山峰。打猎无所谓，要是能去那里看看，也不虚来漠北一次了。”

    正在这时，只见卓玛兴奋地笑着进来道：“姐姐，莲儿，我告诉你们一件好事，我们家的那匹黄膘马，竟然生了两匹四蹄全白色，其他全是黑色的马驹。我母亲，她出生以来，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双胞胎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