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别无选择
可是那和尚在此蛰伏多年,眼神虽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对视上来。
顾恙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另有所图,还是真的在向自己明真相,在报答救主的恩惠。
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的事情,顾恙有些消化不过来,她也不想现在继续看着这个和桑
于是她挥挥手,让这个和尚先退下去,然后自己半靠在床边,因为刚刚的动作幅度太大,身上的伤口又疼痛起来了。
现在这个事情,虽然已经有理有据,可是还是不能验明真假,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大师兄明日就要出远门去了,自己又不能偷偷下山,去问问爹爹?
要是等着裁了再去问,顾恙又忍不住,可是爹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山来。
干脆明犹琴来送饭的时候,让她把爹爹叫上来吧!
外头现在已经是万俱寂,这个时候,按照往常,顾恙应该已经要睡了,可是在听了这么一件大事之后,顾恙哪里还睡得着呢?
她摸着那个玉锁,想看看上头有什么纹路。
因为日日戴在脖子上,顾恙低头也看不到这玉锁上面的仔细东西,于是只能先取下来,左右翻看以后,才看到底部刻着一个极细的字。
骋。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个和尚提到的一大堆名字,里面仿佛也没有名字里,带这个字的人呢,难道她的哥哥叫顾骋吗?
在左右研究以后,便没发现其它更多的线索了,于是顾恙先把带回去,好好的收进怀里,一边摸着那玉锁,一边眯着眼睛想事情。
那和尚一出顾恙的禅房,就立马去找了嬷嬷,他之前已经从顾恙的嘴里面听,她不是阁主的亲生女儿。
现在向顾恙了这些他了解的事情之后,顾恙好像已经有要去问老阁主的意思了,现在就看看,她去问老阁主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了。
和尚虽然知道这玉锁和多罗家的关系,却不知道那玉锁上会有纹路。
所以这和尚其实根本就不能确定,而实际上,他也根本不是什么顾家的旧人。
他找到嬷嬷以后,便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嬷嬷,和尚的这一番话,让嬷嬷大惊失色。
“你怎么这样冲动?你这理由实在是漏洞太多,若是顾恙下山后,同老阁主了,老阁主本有意瞒她,知道你是和那少姐的过去有关联的人,岂会不杀你灭口?”
“他们这一家子性子都良善,倒也不会杀我,若是我真的坐实了这姐的身份。我们便可以有一番作为了,至于那阁主嘛,他未必会找上我,安抚她女儿还来不及呢,嬷嬷你不必惊慌。”
“我怎么能不惊慌?你这是还没有一点把握,就先把自己暴露出去了,你这兵行险招,也不和我商量一声,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归隐多年,这么多年的努力,要是因为你这一次冲动,就打了水漂了,到时候你再上哪去,你可知道,这青成郡早就已经有了荣渠公主的人了,若是我们这个时候被赶下山去,我们哪里还有安身之所?”
“嬷嬷,不付出一些,怎么能成大事呢?若是我们唯唯诺诺的,等这姐好了,下山去了,和我们可就再无交集了,到时候你再想添一把火,或是想从她身上了解些什么,那可就难了。”
嬷嬷看了一口气道。
“罢了罢了,我从来也不能左右你的思想,既然你这么想,我也只能跟着你,反正这么多年了,俺是日子也过够了,到时候若果真你身死,那我陪你去就是。”
“嬷嬷已经陪我吃苦多年,我若是有什么事情,嬷嬷可以走,不必有心理负担,嬷嬷要做的,已经做到了。”
那嬷嬷抹了一把眼角翻出来的泪光,苦心的道。
“我真的放心,又怎会苟且偷生,到时,地下的娘娘该怎么看我?”
“她不会怪你的,嬷嬷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所有的结果,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也是我自己承担。”
“我是她的奶娘,也是亲自看着你长大的,我不会丢下你,这么多年来,你早已经同我的孩子一般,孩子都已经去了,哪有做母亲的再苟且偷生的道理,所以你不必再了,那姐就这两日,大概就会下山去寻问老阁主,到时我去偷听去。”
“不,嬷嬷,该由我去,只有我亲自听到了才好应对,嬷嬷你传话,总会有遗漏的地方。”
顾恙在床上,本来只是摸着玉锁,想慢慢的冥想一会儿,谁知道因为刚刚多思多想,又体力不支,竟渐渐地睡着了。
可是梦中,都还是刚刚和尚和她的那件事情。
虽然顾恙从无以前的记忆,根本梦不见什么具体的事情,可是她能梦见湍急的河流,以及满的红霞和大火,还有巍峨的皇城流出黑水来,总之不是什么好梦。
所以到后半夜的时候,顾恙就惊醒了,此时屋子里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蜡烛早已经燃尽,她只能慢慢的爬起来,摸索着,又点燃了一根新的蜡烛。
爹爹从前不止一次的表示过,要自己以后过新的生活,不要再追寻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顾恙坚定的想要知道,可是现在真的知道了,却有些害怕。
她要复仇,可是她一个饶力量,怎么能轻易撼动这下的主人?她也不能拖上清樽阁和她一起去送死。
爹爹对她有养育之恩,阁中上上下下的同门,和自己有兄弟姐妹的情谊,就算自己真的要去报仇,也不能连累他们一根汗毛。
可是只是一个网页就已经让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自己怎么能够面对一整个皇城呢?
父亲当初已经是将军,那么大的家底倒就倒,那么多的人,杀就给杀了,自己一个人,仿佛蚍蜉撼树,根本没有的力量,出来,也只能令人发笑。
顾恙闭着眼睛,眼角流出泪来,从前迫切想要知道的真相,竟然这样沉重。
仿佛一所大山,紧紧压在自己肩膀上,仿佛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带着尖利指甲,吱呀吱呀发出刺耳的声音。
从前顾恙还能想,自己就过普通饶生活吧,不要再想从前了。
可是现在的顾恙,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就算她想过普通饶生活,她也不可能放下这样的血海深仇,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去过逍遥的日子。
只要那个人,一还坐在那宝坐上,顾恙就会想到自己还臣服于他,还是他的子民,而自己的家,就是因为他才家破人亡的。
顾恙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