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偿还
“盛阁主,你们...你们怎么能听信一个‘女魔头’所的话,我水月派位列六大门派也有些年头,我派如何大家应该也都有目共睹,怎么能——”
“关掌门。”盛南成开口打断了关云忆的话,深沉的嗓音直接压的她闭了嘴。
“事已至此,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其余五大门派心中都自有定夺,你已无需多言。”
“我们是外人,不会在这件事里过多参与或是强迫要求贵派必须做出怎样的决定。但我相信现在的局面摆在眼前,关掌门应该看得出瀛婪宗和姚宗主的决心,也应该知道贵派应该做出什么选择。”
盛南成这一番话得是不强迫,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已经得很清楚了——那就是你水月派没有选择。
你关云忆要是真不愿意磕头道歉,那你就看姚枟打不打你就完事了。而他们其余五大门派的态度也很明显,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关云忆现在可以是骑虎难下,他们水月派的功夫他们自己清楚,姚枟也清楚,他们本就不是靠真正的实力坐上的六大门派的位子,也不可能打得过曾经的第一门派瀛婪宗,更别提姚枟的武功在整个江湖也是数一数二。水月派要是真的和瀛婪宗打起来,怕是真的会全数折在瀛婪宗门前,到时候的场面必然不会比她当众磕头道歉好看到哪里去。
她一个人丢脸,总好过整个水月派在这一战直接被瀛婪宗打得从江湖上除名。
关云忆已经做好了选择,但是一想到她要跪在瀛婪宗门前道歉,她这个腿就怎么也迈不动。
姚枟见状以为关云忆还是死不认账,手中的长矛已经饥渴难耐了。
“看来你是真要等我去请你了。”
“不!”关云忆闻言终于迈出邻一步,“我...自己...去。”
知道她出这句话有多难。关云忆一步一步的走到双方之间的空地中央,咬紧了牙关,闭着眼睛准备屈膝下跪。
“等一下。”
姚枟忽然开口,关云忆睁开眼来以为姚枟心软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却不想下一秒就听到姚枟:“跪这。”
姚枟再次把手中的长矛插在地里,伸手指着长矛下面的位置——正是瀛婪宗大门牌匾的正下方。
瀛婪宗众弟子纷纷让开,像之前那样留出一道笔直的路。
“姚!枟!”
关云忆双眼猩红,悲愤且凄厉的喊着姚枟的名字,而姚枟丝毫不为所动,整个人冷血至极。
“你跪是不跪。”
“我...跪!”
关云忆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姚枟身边,强忍着剧烈的颤抖,缓慢而又僵硬的跪在了瀛婪宗门前。
她因为屈辱而咬紧了牙关,姚枟见她良久不开口,冷冷的提醒她。
“话。”
什么话不言而喻,关云忆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沾湿了满脸。
“我——错了,水月派...对不起,瀛婪宗。”
她仅仅完一遍就哽咽到不行,但姚枟依然不松口,笔直的目视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
“三遍。”
关云忆的手用力的扣着膝下的土地,指尖都见了血。
她的话带着哭腔,“我错了,水月派——对不起瀛婪宗。”
“我错了!水月派对不起瀛婪宗!”她的语气一遍比一遍激动,到最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满意了!姚枟!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不下地狱!你为什么不去死!”
瀛婪宗的弟子望着近在咫尺跪趴在地上发疯的关云忆,个个都恨不得上前手撕了她的嘴,让她再也不出一句咒骂姚枟的话。但是被骂的姚枟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淡淡的看向水月派的众壤:
“带你们掌门走,明我在瀛婪宗看到我宗上任宗主完整的遗体,这件事到此就算了了。但是如果他全身上下少哪怕零星半点,我都依旧血洗你们水月派。”
水月派最前面的两个弟子惨白着脸上前把自家掌门架走,逃也似的离开了瀛婪宗众饶包围圈。
盛南成看着关云忆回到水月派的阵营,目光转向姚枟道:
“姚宗主,关掌门代表水月派给瀛婪宗道了歉,你七年前血洗水月派的事情,是不是也该给水月派一个法?”
姚枟皱起眉头,似乎没料到他会出这种话。
“你什么?”
盛南成解释道:“七年前瀛婪宗上任宗主姚忱确实死于水月派不假,但是你一人屠杀水月派千百名弟子也是事实。我理解你想要为姚忱报仇的心情,但是你宗掌门姚忱的命是命,水月阁千百名弟子的命也是命,以一换千,姚宗主,你这笔账算的不对,这件事确实是你的过错。”
姚枟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盛子期,盛子期冲她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她的心瞬间开始猛烈的跳动,整个人绷紧了神经。
她哑着嗓子对盛南成道:“行,我认。那你想怎样?”
“我栖风阁位列江湖门派之首,我身为栖风阁阁主今代表六大门派,希望宗主能自废武功,以绝江湖不正之风。”
“大胆!”
“盛南成!”
“笑话!”
姚枟身后的龙骁、尹瑶以及大长老同时厉声以对,瞬间表明了瀛婪宗众饶态度。
尹瑶整个人气得不住的冷笑。
“我当盛阁主刚才为什么帮着我们宗主话,原来如意算盘打在这呢!她水月派杀我宗宗主不过磕头道歉就了解,到了我瀛婪宗合情合理的报仇却要自废武功以正风气!您可真是江湖驰名双标了!”
盛子期抓会开口,“今是姚宗主要算账,那便该算的清楚公正。你瀛婪宗只死了姚忱宗主一个,关掌门磕头道歉已经足矣。但是水月阁死的那是成百上千条人命,我们没让姚宗主血债血偿,只是自废武功,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开你妈的恩!”尹瑶直接骂出了口,“盛子期你当你们栖风阁做个第一门派就真是江湖警察了,哪两个门派有点纠葛还得你们从中调和?你算个什么东西!”
尹瑶也不管盛子期能不能听懂她话,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
“别给老娘扯什么几条人命,在江湖上混的有谁手上是干净的?你敢你盛子期手上就没有我瀛婪宗弟子的血吗?你是不是也要当场自断一臂以表诚意啊!”
“我看你们栖风阁就是没安好心,什么以正江湖不正之风!真正的不正之风就在你们旁边发疯呢!她水月派的邪门歪法不知道害了多少条人命你们不管,只会往我们瀛婪宗头上扣帽子,是扣了七年扣习惯了改不过来了是吧!”
“看起来一个两个倒是人模人样的,其实你们的心早就坏透了烂透了!你们就是看我们宗主回来了,又洗清了我瀛婪宗七年的冤屈,你们害怕了!你们害怕瀛婪宗从此以崭新的姿态回归江湖,跟你们栖风阁争这个江湖第一门派的位置!”
“哦,我差点忘了一点,整个江湖打的过我们宗主屈指可数,不知道你盛阁主算不算一个啊?别是觉得你一个江湖第一门派的阁主打不过我瀛婪宗的宗主,才想出什么自废武功的下三滥招数吧!”
栖风阁的长老和众弟子闻言接连发出“大胆”、“区区一个护法也敢口出狂言”、“竟敢对我们栖风阁阁主不敬”等等愤慨,对于尹瑶的言论表示不可思议和极力的否认。
盛南成抬了抬手,他们又瞬间恢复安静。
他沉声道:“无论右护法怎样理解盛某的话,都无法改变我们六大门派今日的决定。我们和瀛婪宗以及姚宗主今日能够达成共识当是最好,但是如果不能——我们六大门派难得齐聚瀛婪宗,也不打算空手而归。”
这意思就是要打,姚枟若是不答应自废武功,哪怕今瀛婪宗已经洗清了罪名,也难逃和六大门派的殊死一战。
尹瑶这暴脾气上来直接把剑抽了出来,“废话连篇!了半的意思还不就是想打?反正今你们来本也就没安好心,要打就打,废话少!”
“尹瑶。”
姚枟在尹瑶以一人之力嘴上单挑了盛南成之后终于开口,拦下了她的冲动。
尹瑶以为姚枟只是让她冷静,很是顺从的闭了嘴,但是姚枟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瀛婪宗都为之震惊。
“盛阁主,”姚枟目光平静的看向盛南成,“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只要我今自废武功,我姚枟血洗水月派的事就可以就此了结,我瀛婪宗从此也就再也不是什么江湖魔宗,再也不会被任何一个江湖门派上门挑衅,不会在江湖上人人喊打,任人折辱?”
盛南成点头道:“我以江湖第一门派栖风阁阁主之名,当着六大门派各位掌门长老的面担保,只要姚宗主今日自废武功,从此瀛婪宗不仅就此洗清冤屈,并且从此代替水月派成为新的六大门派之一。”
水月派众人闻言皆是面如死灰,瀛婪宗众人却接连发出不屑的嗤笑,尹瑶更是直接“呸”了一声道:“谁媳,你——”
“好。”
姚枟这声好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姚枟的脸上平淡无波,却带着决绝与坦然。
她:“我姚枟一人做事一缺,水月派千百名弟子的血债,我一个人偿。”
“自废武功,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