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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

    沉思的目光盯着她许久,才慢吞吞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谈感情,就只当对方是方便好用的性伴侣?”

    “呃……可以说是欲望分享,或是单纯的肉体往来比较好听。”她红着脸纠正他的说法。

    何书晏又拿那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瞧了会儿,才哼地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好啊,你要以这样的方法对我负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我是男人,这种事绝不会有人认为是男人吃亏。”

    他答应了!陶安洁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难过他们往后没有心灵的交流,只有肉体的分享。

    “既然这是你的善心提议,那么我们何不省下虚伪的客套,直接进入重点。”何书晏扔下为她买来的巧克力,倏然拦腰抱起她。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就开始‘肉体分享’吧!”

    他走进房内,将她扔上那张大床,然后无情地逼近过去……

    “啊,糟糕,留下痕迹了!”

    出门前,陶安洁对着镜子抹唇膏,却看见裸露的领口间,出现了可疑的红色痕迹。

    那不是蚊虫盯咬或是皮肤炎,而是在欢爱时,何书晏所留下的吮痕。

    以前就算在床上,也是温柔万分的他,近来愈来愈激狂,而且老爱在她身上留下红印,让她羞得几乎不敢出门去上班。

    她急忙打开蜜粉盒,抓起粉扑拼命往脖子上扑,企图遮掩那羞人的痕迹。

    “真奇怪,他以前不会这样的!难道男人过了三十也是如狼似虎?”她不由得嘀咕抱怨。

    温柔的情人,突然变成激狂的野兽,这转变还真让人难以适应。

    当然,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安洁,准备好了吗?”

    早就发动引擎等候的何书晏,开门进来催了。

    “好了!”那痕迹已经被粉遮去大半,她将粉扑扔回盒子里,飞快盖上盒盖。

    “出发吧!”

    虽然说好了分享彼此的肉体,但陶安洁还是觉得两人分开住,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会比较好,对于她的决定何书晏没说什么,依照约定陪她去找房子。

    但奇怪的是,找了大半个月,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陶安洁觉得自己不是难缠的房客啊,为什么房东就是不肯把房子租给她?

    这回他们看的房子,是位于城市另一侧的单身公寓,交通便利、环境雅洁,陶安洁非常喜欢。

    “只是不知道房租要多少呢?”

    “我帮你去问问房东。”何书晏主动说道,转身走向房东。

    她不擅于跟人讨价还价,最近找房子,房租方面都是何书晏替她出面跟房东斡旋,让她轻松不少。

    不过大概是经济不景气,房东个个都把房租咬得很死,怎么也杀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何书晏回来了。

    “房东太太说,每个月一万五,不含水电跟管理费。”

    “一万五还不含水电管理费……”陶安洁惊讶地低喊。

    现在房租居然涨得这么高?只是城郊一间六坪大的小套房而已耶!

    “太贵了。”收费这么高,她有点吃不消。

    “我去帮你跟房东谈谈。”他又替她去跟房东杀价。

    一会儿之后,他回来了,摇摇头告诉她:“房东太太说不能降,这已经很便宜了。”

    “那,我不能租。”这样的房租,只比抢劫好一点而已。

    “既然不租那就走吧!”

    何书晏礼貌地告知房东房租对他们而言太高,没办法承租,然后便带着陶安洁离开。

    房东太太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大呼遇到奥客。

    “这样干净漂亮的房子,一个月只收八千会太贵吗?真是离谱!”

    就这样,从夏季找到秋季,眼看着夏衣都快收起来了,房子的事还是没着落,陶安洁也死心接受何书晏的建议,正式住了下来。

    反正这间房子她也住惯了,而且正好非常喜欢,所以就没再提要搬出去的事。

    下雨了。

    下了班,陶安洁刚要从公司离开,却正巧了起雨来。她躲在公司的廊檐下,无奈地抬头望着黑抹抹的天色,以及如细针般不断坠下的雨丝。

    真讨厌,这雨是不大,但要一路跑到车站,只怕也会弄得半湿,偏偏她压根没预料到今天会下雨,根本没带伞出来。

    幸好廊下还有好多和她一样的同事,大家边聊边等雨停,倒也不算寂寞。

    这时,一辆汽车逐渐驶近,引起大家的注意,每个人都暗自猜测,这是来接谁的?

    陶安洁也发现了那辆车,发现它熟悉得诡异。

    那该不会是……

    才正想着,车子就停了下来,挺拔的身影打开车门,撑伞钻出车外。

    “安洁。”他很快在人群中发现她。

    陶安洁倒抽一口气,没想到真的是何书晏!

    “哇,好帅!”

    “是特地来接安洁的吗?好浪漫喔!”

    何书晏走近。对她身旁的同事和善地笑笑,那温雅的笑容,迷倒了一票芳心寂寞的怨女,也让绝世旷男们嫉妒得捶胸。

    然而陶安洁可没大家那么浪漫感动,她咬着牙,恨恨地质问:“你、怎、么、会、来?”

    他们协议好了,如无必要,不会出现在彼此的工作领域或是私人的生活中,而他现在突然冒出来是什么意思?

    “下雨了,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所以特地来接你回家。”他好温柔地说着。

    “喔!”陶安洁身旁响起几道抽气声。

    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特地来接你“回家”……

    哇哇,这太暧昧了!这不等于摆明告诉大家,他们正在同居?

    陶安洁连脖子都染红了,恨不得立刻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你们别误会,他是我邻居!”她亡羊补牢,企图解释,但却是欲盖弥彰,徒劳无功。

    那些女同事们早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追问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

    “我们以前是同公司的同事,至于现在是不是恋人,你们自己去问她啰。”他很狡滑地把球丢回给陶安洁。

    而那些浪漫过头的同事早就替他们编好一段曲折离奇、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尽管陶安洁喊破喉咙拼命解释她跟他毫无关系,也没一个人听得进去。

    最后,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出气。

    而很会做外交的何书晏还大方地说:“我车上还有几个空位,加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欢迎搭我的便车回去。”

    “好啊、好啊!”当下一大票人蜂拥而上,差点没把车门挤破。

    最后三个强者在大家欣羡的目光中,乘着舒适的轿车,扬长而去。

    何书晏先帮忙把大家送回家,一路上,他亲切地与大家闲聊,妙语如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三位同事羡慕极了,不断对陶安洁道:“安洁,你这男朋友真的很不错耶。”

    “我说过了,他只是邻居!”她不知第几次大声澄清。

    对于她的否认,大家只当她是害臊,完全不予理会。

    陶安洁有口难言,于是把所有的罪怪到何书晏头上。都是他害的!

    就在送完最后一位同事回家后,她立即发作。

    “你为什么要来?”她语气不是很好地质问。

    “我们说好了,不互相影响对方的工作或生活,你这样突然出现,要我怎么跟大家解释你的存在?你不是存心要害我难做人的吧?”

    何书晏用一双深幽的黑眸望着她,眸中盛满令她心口一揪的无言哀伤。

    “我很抱歉,我承认我事先没有思虑太多,只是一发现下雨了,而你又极可能淋雨回家,我就顾不了与你的约定,飞奔而来……我真的做了让你很为难的事了是吧?”

    他、他干嘛这样低声下气?

    如果他也凶巴巴地吼她几句,她可能还痛快点,但像这样毫不辩解、全盘承认是自己的错的态度,反而让她心生愧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他怕她淋湿,特地来接她,那是善意,嘴巴长在他人身上,他又怎能控制人家要怎么想?她因为“奸情”被大家发现,就骂他出气,实在说不过去。

    “咳!你……你别道歉啦,其实你也没错,你来接我也是好心,我……刚才我不应该那么凶的,对不起啦。”她别扭地道歉。

    她低下头,很努力地自我反省中。

    何书晏假装咳嗽,侧头面向另一侧,一抹狡猾的浅笑,缓缓爬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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