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顾家兄妹
顾凌然见美人一笑，顿时抢了话头：“是这样，家中祖父过几日寿辰就要到了，我们兄妹来为祖父选寿礼。”
鱼薇薇挑眉：“选寿礼？”
顾凌然说：“是，粹玉轩的字画是京城一绝，所以我们兄妹想着能找一份合祖父心意的。”
“哦。”鱼薇薇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居然选到顾潇然的店里来了，看来这二人根本不知道粹玉轩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想来也不可能跟顾潇然有什么亲厚的关系。
原本的那点点反酸，因为这一点消散了。不过，可不打算就这么过去了。
鱼薇薇看着顾嫣然，笑着说：“据说顾小姐的兄长潇然公子医术高绝，我近日正好有些不适，还想找他瞧一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个……”顾嫣然瞅着鱼薇薇，感觉到了某种不善，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鱼薇薇……脑海中又回想起上次生辰宴的时候，鱼薇薇拉着薛芙不放手的样子，难不成这个元小姐又看上潇然哥哥了？
顾嫣然的心里一紧，这个元锦瑟……原先也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妇，如今一飞冲天成了太师千金，就能肖想潇然哥哥！想想她就觉得不甘，而且薛公子被元锦瑟拉扯过才几日就暴毙了，谁知道她是什么丧门星，如今盯上潇然哥哥，这可怎么办！？
顾凌然听闻她问起顾潇然，心里有些嫉妒，暗想必定是顾潇然那小白脸惑了这元家小姐，但碍于脸面，还是客气的说：“他平日少在府中住，若是元小姐想找他看病也行，我帮元小姐去寻，和他约定好了时间，再通知元小姐，元小姐觉得如何？”
鱼薇薇笑说：“好啊。”
顾凌然兴奋极了，忙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与他约好了时间，就派人通知元小姐。”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可以用顾潇然这个噱头做跳板，到时候可以约元家小姐出来。这位元小姐可是太师最疼爱的孙女，只要让她青眼有加，成为太师府的东床快婿，不愁不能飞黄腾达。
兴奋的视线一转，顾凌然正好对上石大林冰冷的眼，浑身一个激灵，收敛了所有表情，僵硬而客气的冲石大林笑了一下。
石大林护住鱼薇薇，“小姐里面请。”
“嗯。”鱼薇薇便进了内堂。
顾凌然咬牙，冷冷说：“等着，总有一日本公子做了你的主子，你就得心甘情愿的低头！”
顾嫣然瞧着顾凌然那副模样，冷哼了一声，“到底选不选了？不选我回去了。”
“你爱回就回！”顾凌然不在意的摆摆手，直接转身出去了。
“……”顾嫣然气愤不已，本来选字画是为讨好顾太傅，请他老人家回府来住，而只要顾太傅一回府，顾潇然时不时回来看祖父，她便也能见到顾潇然了，可现在怎么办？
顾嫣然窝了一肚子火，想一跺脚走了，终归又念着自己心底的那点小算盘，没走，认真的挑选起字画来。
她虽跟着顾太傅学了一些书画，但终究是没有入的门去，所以也瞧着选不好，而且连选了好几副，价格都不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顿时心情就阴云密布起来。
今日喊顾凌然一起过来，本来也是想着蹭他的银子一起备寿礼，他出银子自己体面，谁知临门一脚，顾凌然跑了。
跟着给她介绍字画的伙计耐心的侯在一边，笑着说：“若是顾小姐不喜欢这个，咱们也可以看看其他的，或者看看文房四宝，咱们这儿的文房四宝比字画不差的。”
顾嫣然敷衍的嗯了一声，正打算离开再想别的办法，就看到鱼薇薇从内堂又出来了，而且粹玉轩这边的主事墨华公子亲自陪着，还欠着身说话，显得非常恭敬谦卑的样子。
这墨华，虽说不过是个书画轩的主事，但也是年轻有为，可不是见了谁都这样卑躬屈膝的。一时间顾嫣然心里又是一阵嫉妒，可是瞬间心里划过一抹算计——思绪闪过，她的脸上立即挂上了温柔的笑容，上前几步说：“元小姐这是要走了？”
鱼薇薇回眸看了她一眼，倒有些意外。
她刚才进到里间询问墨华册子的事情，确定了之后，也不打算逗留，便想去潇湘馆看看，她本以为，顾嫣然应该是走了，而最让她意外的是，顾嫣然竟然主动上前打招呼，为什么？
顾嫣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听到元小姐想找我家潇然兄长看病，不知是真的，还是元小姐随意一说？”
一旁的墨华怔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平静。
鱼薇薇说：“自然是真的。”
顾嫣然说：“实不相瞒，我知道去何处寻他。”
“哦？”鱼薇薇挑眉，饶有兴味的说：“去何处啊？”
“潇然哥哥一般不住在顾府，都在府外住的，他的药堂是百草堂，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药堂一趟。”
“这个我知道。”鱼薇薇笑着说：“我还知道太傅住在飘香小筑，顾公子偶尔会去看他，但知道这些也没用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公子会过去，总不能日日去那边守着吧？”
“……”顾嫣然默了默，没想到这个鱼薇薇看似蠢笨，竟然也不太好糊弄，眼见鱼薇薇要走，顾嫣然忙说：“是这样的元小姐，再过半个月，就是祖父的寿辰，到时潇然哥哥肯定会到场……我与潇然哥哥自小一起长大，有些情分，只要元小姐那日到了，我帮你引荐一下，相信潇然哥哥会帮您瞧一瞧。”
说完，顾嫣然又解释道：“并不是嫣然托大，是我那潇然哥哥从几年前开始，除了必要的亲人以外，就很少出手给人医病了。”
鱼薇薇暗忖，这必要的亲人说的就是你自己吧。只是她脸面上却还维持着惊讶的笑容，“这样啊，那好，我记住了，到时我肯定去。”说完便又要走。
顾嫣然咬着下唇，脸色有些难看，几乎是艰涩的说：“我……我也算帮了元小姐一点小忙，想候着脸皮求元小姐也帮我一个小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鱼薇薇想，这是说到正题了吧？她抬眸看向顾嫣然，淡笑道：“好啊。”
顾嫣然却似乎更紧张了，左右瞧着周围的人，低声说：“能不能内堂说话。”
鱼薇薇示意石大林到外面去等自己，然后与墨华说：“借一下你的内堂。”
墨华“嗯”了一声，离开了。
鱼薇薇便和顾嫣然前后到了内堂去，想看看她到底为何如此。
进到内堂，便只剩下两人的婢女，顾嫣然说：“嫣然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姑娘帮忙……”
“说吧。”鱼薇薇已经有些不耐。
她本就对顾嫣然没什么好感，这么长时间的忍耐，无外乎想看看她耍什么花样，但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顾嫣然虽然有些尴尬，但显然比刚才在大堂要好了一些，她讪讪的说：“是这样的……今日本是和凌然兄长一起来为字画和文房四宝作为祖父寿辰的礼物，但兄长方才走了，嫣然手上银钱不够，不知……元小姐可否……借我一些，等过两日我一定如数奉还。”
鱼薇薇简直是开了眼界了，半晌才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来，“借钱啊？”
这个顾嫣然，明着说是帮鱼薇薇，刚许下诺立即转头要借钱，这不就是我帮你办事你给我钱的银货两讫的姿态吗？还如数奉还，会还就怪了。鱼薇薇不但是个醋精，还是个一毛不拔，尤其是对待这种把自己当傻子的人，她更不可能随意如了她的愿。
鱼薇薇笑着说：“我出门从不带银子，抱歉，帮不到顾姑娘，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走了。”
顾嫣然脸色青白交错，精彩的很，这会儿还能说出什么事情来，简直是悔不当初！她只觉得这个元锦瑟是个蠢的好糊弄的，哪知都铺垫了那么久顾潇然的事情，一提钱还是不行，她甚至感觉到元锦瑟身旁两个婢女看过来的视线都带着几分鄙夷和嘲讽。
她僵硬的想挽回一点面子，“真是不好——”意思，给元小姐造成了困扰。
然而，顾嫣然话刚出口，鱼薇薇已经不耐烦的带着侍书和侍墨出了内堂，离开了。
顾嫣然脸色瞬间涨红，羞愤的很。
她的身后，婢女赶紧低垂下头，不敢吭声。
……
出了粹玉轩坐上马车之后，鱼薇薇问侍书：“这个顾嫣然是太傅亲生的孙女吗？怎的这幅德行？”
“……”侍书沉默片刻，说：“应该是吧，太傅年轻的时候忙于治学，着经释文，后来做了当今身上的恩师，就陪圣上常住宫中，家中的事情极少过问，后来太傅的女儿顾蝶小姐香消玉殒，太傅也跟着大病了一场，有好几年都卧床不起，到后来养育顾公子时已经精力不济，家中的事情也便很少过问。”
顿了顿，侍书又说：“顾家两辈的子嗣多不成才。”
鱼薇薇心说就算不成才也不至于养出这么些子面皮都不要的玩意儿吧，但想想那好歹也是顾潇然一个本家的，便什么也没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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