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山楂的身世
“商人没带我几天，见我也没用，就转手又卖到了这个地主的家里，我就在地主家里服侍了将近十年。”小山楂说。
其实不止是小山楂，很多在北栎的孩子，都有着相同的命运，北栎为了征兵，把这些孩子的父母都给抓走了，剩下孩子和老人在一起，而后来，甚至连老人也都不放过，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过这位地主虽然看起来对我很不好，但是实际上，他对我也还是挺好的。”小山楂说。
“这都把你送入虎口了你还觉得他好？”宁靖说。
“说实话，要不是他教我说话，做事情，或许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小山楂说。
“也对，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照北栎现在这个状况来看，饿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樱庭洛说。
“还以为北栎会是一个地大物博，气势强盛的国家，现在看来，不仅是已经衰落的国家，还是被人痛恨的国家。”莲乐华说。
“或许这只是我们前面的认为罢了，不可一叶障目，毕竟北栎还是有像那几个书生那样子，想要报效国家的人在。”樱庭洛说。
说着，宁勒就已经从马车里拿出了毯子，发给了每一个人：“晚上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你们安心的睡，我们三个轮流值夜好了。”
宁靖拿起了剑，走到了一旁，在四围转了一圈，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黑漆漆的林子里有一双双闪着绿色光芒的眼睛，但是碍于有火，这些野兽都不敢往前来。
远处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似乎是有人在林子深处遭遇到了什么，不过这一声惨叫却让人瘆得慌。
小山楂很害怕，紧紧的躲在晴枫的怀里。拿着简单的厨具，宁勒在火堆上慢慢做起来，虽然只是很简单的用水煮一下，稍微放了那么点调味料，但是已经可以勉强吃了。
晴枫和小山楂共用一个碗，当初谁也没有料想到五个人会变成六个人。
宁靖走了回来：“这附近野兽还是比较多的，我们的火一定不能停下来，不然这帮兔崽子一定会上来的。”
吃完了后，大家就各自在附近寻找一些干树枝，这里树比较多，不一会的功夫就捡到了不少，勉强可以撑到天亮。
“听他们说，这一块没什么人来，来的人基本都不上山。”小山楂说。
“不上山？那你们为何要往这里走呢？”樱庭洛问。
“我原来的主人说只要穿过这里，就能到达山后面的樟国，那里的人会接待我们的，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小山楂说。
“这么说，也就是过了这座山就到了樟国。”樱庭洛说。
“可能吧，但是基本上北栎逃难的人都不会到这座山来，都是在山底下，盖个茅草房子，就开始过日子了。”小山楂点点头。
“诶？这是为什么呢？明明只要去了樟国就可以过得更好，这些人还不往山的对面去？”莲乐华问。
“或许是因为野兽太多吧。”樱庭洛说。
夜已经深了，大家开始准备入睡，三个护卫轮换，给火堆添置柴火，以防火熄灭，被这些围在周围的野兽有可乘之机。
小山楂始终没有睡着，盯着林子的深处发呆，似乎在想什么。莲乐华和樱庭洛已经枕着落叶睡着了，虽然睡得没有在床上那么舒服，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夜似乎很漫长，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三个护卫轮换了好几回才勉强看到了清晨的微光。
“起床了，该上路了。”宁靖是最早看见阳光的人，同时也是最后一个值夜的。此时阳光已经照进了林子里，透过林子，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小山楂揉了揉眼睛，昨夜勉勉强强才睡了一会儿，现在正是困意朦胧之时。
周围的野兽也都散了，火堆还没有熄灭，但是火已经小了不少了。熄灭了火，众人上了马车。
车子开始往前进了，这山还在继续向上走，还是挺高的，不过这里似乎没有路，倒是有一点点有人走过的痕迹，却算不上是路，马车沿着这一道痕迹向前走去，过了许久却依然没有看见山顶。
“也不知道甜甜姐怎么样了。”小山楂嘀咕着。
“甜甜是谁啊？”晴枫问。
“甜甜就是跟我一起，被地主带出来的仆人，地主在出来之前就已经把房子，还有大部分的仆人都卖掉了，换成钱逃难，留下的仆人也只有我们两个了。”小山楂说：“甜甜姐对我可好了，本来地主是要把我卖掉的，可是甜甜姐却跟地主说如果我不能跟着走，甜甜姐也不会跟着地主走，这才让他不得不同意带着我走。”
“原来如此。”晴枫点了点头。
“平时没东西吃，甜甜姐总是把她吃的让给我一半，冷的时候把她的外衣给我披上，甚至我做错了事情，主人罚我的时候都要替我受罚。”小山楂一点点的回忆着过去的样子。
“但是他们似乎抛弃了你逃跑了。”宁勒开玩笑的说。
“如果不是牺牲我一个，他们估计也逃不掉的。”小山楂说得那么的自然，好像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马车继续往前走，前面路上又出现了一具尸体，已经被啃的不成形了，似乎是昨晚才被袭击的，也正好与昨晚那声凄厉惨叫声音的方向是相同的，毫无疑问，这一声肯定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唉，又是一个生命……”宁勒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可能的话……”小山楂突然就怔住了，没有说上后半句。
“诶？怎么了？”晴枫发现了异样。
小山楂静静地，自然没有回答。晴枫探头去看了看小山楂的脸。
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是个木头人一般，但是唯一能证明不是木头人的，就是眼角的泪水。眼睛泪汪汪的，似乎就要涌出来的样子。说着小山楂目光盯着的地方看过去，不是别的，就是路边的那具尸体。
那人穿着一身紫色和白色的衣服，但是却被血染成了红色，衣服上有些尘土和污渍，同时一部分衣服已经被扯成了碎布，散落在一旁，人已经被咬的面目全非，看不到脸了，甚至已经露出了骨头。
晴枫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宁勒，停车！”
“怎么了？”宁勒吓了一跳，赶紧把马停了下来。
小山楂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往那人那里跑去，扑通一下跪在了那尸体的旁边，双手撑在地上，泪水噼里啪啦的滴在地上。
“呃啊！……”实在忍不住，突然间就大哭了起来。
“这？”宁勒指着小山楂的背影，看着晴枫。
“嘘。”晴枫做了个不要出声的表情。
莲乐华和樱庭洛也走到了马车门边上，看着小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