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种涉嫌造反的罪名, 都是关押在地牢里的,地牢有重兵把守, 就算是『插』上翅膀,也很难逃出去。
基本上只要刑部将犯人从地牢中带出来, 那就是要杀头或者是流放了, 杀头就是直接把犯人带到菜市口斩首, 而流放则是有侍卫一路看守。
若是说这个贺林宝是在流放的途中逃跑了, 似乎也不大可能。
贺林宝失踪时才十一岁, 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想从侍卫眼皮子底下逃跑, 除非是侍卫有意为之, 或者有贵人出手相救, 不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楚楚总觉得这个卷宗有些奇怪, 她反复看了两三遍,都没看出关键之处。
临妃又蹲下了身子, 朝着一旁的卷宗翻去,许是因为没接触过刑部的卷宗, 她每看一个便唏嘘一声, 直叹他们死的好惨。
“晋国的律条好残忍,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和诛九族,一人做事一人当, 为什么要杀他们的家人?”临妃发出灵魂一击的质问。
刑部侍郎听的吹胡子瞪眼,满门抄斩和诛九族的罪犯,基本上都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死罪, 例如谋反、谋逆、大不敬等等的罪名。
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铁律规制着所有人,那这王朝要『乱』成什么样子?
再者说,每一任皇帝的为人处世不同,处置罪犯的程度也有轻重之分。
像先帝在位之时,便处置过不少大臣官员,大部分都是被直接满门抄斩,免得为朝廷遗留下祸根。
而在皇上登基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内,从未用这种刑罚处置过大臣们。
“娘娘此言差矣,若是只处置一人,怎能保证他的家人不会因此而憎恨朝廷与皇上?”刑部侍郎终是没忍住,话语中略带讥『色』。
临妃眨了眨眼睛:“那若是全都处死了,万一有人跑掉了,晋国的朝廷与皇上的安危就得到保障了?”
刑部侍郎不屑的捋了捋胡子:“不可能跑掉,微臣为官二十余载,就没见过有人跑掉!”
这一次不等临妃说话,沈楚楚便率先开了口,她指着手中的卷宗问道:“那这个名唤贺林宝的女孩,为何失踪了?”
刑部侍郎:“……”
他被问的哑口无言,探过头去,瞥了一眼那卷宗:“原来是贺家的案宗,这女孩没逃跑,是被处死了的。”
除了那些表亲和家奴,是被流放了,那罪臣的所有直系亲属,都是直接处死了。
只不过因为晋国开国皇帝设定律法的时候,相对来说比较仁慈。
如果大臣犯了大逆不道的死罪,需要一同处死大臣的家眷,那么大臣年龄较小的子女将会用鹤顶红来赐死,而不是被拉到菜市口砍头。
说来也是这贺林宝命大,刑部里头采购鹤顶红的官员,私底下吃了回扣,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掺了假的鹤顶红。
贺家一共有二十三名稚子,吃了假『药』之后,一个都没死,那官员一看便急了,直接拔刀将他们捅死了。
只有贺林宝是个聪明的,她混在那些稚子的尸体中,将自己的舌头咬破,鲜血从嘴角流淌而下,制造出了她已死的假象,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正好贺家的罪犯们,该被砍头的都砍头了。
官员生怕自己买假『药』的事情被人发现,甚至都没来得及再检查一遍,这些人死没死透,便直接将他们的尸体都摞到了一起,扔进了『乱』葬岗中。
这小丫头也是个沉得住气的,那官员把人扔到『乱』葬岗之后,又回过神来,总觉得心中不安。
他命亲信守在『乱』葬岗周围,暗中潜伏了整整五日,那贺林宝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装死。
后来买假『药』的官员被人检举了,这件事也跟着暴.『露』了,待到官府再去『乱』葬岗清点尸体时,发现独独少了一个贺林宝的尸体。
没人知道贺林宝去了哪里,更没人知道她是死是活,总之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晋国消失的无影无踪。
刑部侍郎知道沈丞相是个爱女狂魔,他不敢用对临妃的态度,去对待沈楚楚,只好简略的跟她解释了几句前因后果。
沈楚楚听过之后,心中不禁唏嘘,这贺林宝十一岁便有如此过人之聪慧,还有非常人能比拟的忍耐力,简直令她自惭形秽。
想她十一岁的时候,好像还只知道在学习时偷懒,背着父母暗地里偷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呢。
临妃扔下卷宗,似乎是对它们失去了兴趣,她『摸』了『摸』肚子:“贵妃娘娘,臣妾饿了。”
刚一说罢,她的肚子便十分配合的响起了‘咕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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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放下卷宗,临妃一大早就来了永和宫,怕是连用膳都没来得及用,此时也已经过了午时,临妃定然是饿坏了。
反正她已经将沈丞相引到了书房这里,能不能留住沈丞相,便看刑部侍郎的本事了。
“爹爹若是有公事在身,女儿便先行告退,带临妃去用午膳……”
没等她说完,沈丞相便摇了摇头:“没有公事,这个时间的确该用午膳了,想来大堂已经备好了午膳,正好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说罢,他冷着脸瞥了一眼刑部侍郎:“这些卷宗,你先搬进老夫的书房里。若是你饿了,便先回府去用膳,待到晚上亥时之后再来找老夫。”
刑部侍郎:“……”
亥时?那都深更半夜了,这老不休的怎么不让他子时再来?
明明知道他家中有母老虎,还叫他晚上出来?
上一次就是因为这老不休大晚上喊他出来,搞得那只母老虎以为他去了『妓』院,好几夜都不让他进屋子睡觉。
他反复的长吸了几口气:“明日再说罢,贵妃娘娘好不容易回来省亲一次,老夫自是会体谅你。”
沈丞相毫不领情:“明日老夫也没空,大大后天再来。”
刑部侍郎有些不解,楚贵妃回家就省亲三日,后天便走了,为何要让他大大后天再来?
他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却只得到了沈丞相的一声冷笑:“老夫大后天要陪夫人去胭脂铺买胭脂,你要没事就赶紧走吧。”
刑部侍郎:“……”
合着就他的事最不重要呗?
亏他们还是几十年的老友,这兄弟情抵不上楚贵妃也就罢了,连陪沈夫人买个胭脂,都比他查阅卷宗的公事还要重要!
什么狗屁兄弟?!就他娘的是纸糊的兄弟情!
最终刑部侍郎还是骂骂咧咧的走了,他顾着沈楚楚在这里,不好对着沈丞相破口大骂,只能在自己嘴里小声絮叨。
沈楚楚嘴角不禁抽了抽,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平日瞧着沈丞相和刑部侍郎都一派威严,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跟两个小孩子似的。
沈丞相让下人们将她们的包袱都带走了,她们跟在他身旁,去了丞相府的大堂。
明明沈楚楚从未来过丞相府,可奇怪的是,她甚至不用沈丞相带路,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两条腿却像是自己认路似的往前走着。
沈丞相私底下经营着不少店铺,是以丞相府中的摆设都是名贵的物什,就连那不起眼的一草一木,都十分华贵稀罕。
走过后花园时,她望着周边种的花草,只觉得眼花缭『乱』。
这后花园的花种繁多,如今还是春日,她却在花园里,看到了很多不属于这个季节开花的花种。
而且这些花还是『露』天摆放的,她都搞不懂沈丞相是怎么在这大冷天,让它们像是在温室中一般正常生长的。
若是跟沈丞相的后花园相比,太后在御花园里搞得花棚简直是弱爆了。
沈楚楚一路走过,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五颜六『色』的花中,摆放最多的便是菊花,各个品种的菊花。
“爹爹很喜欢菊花吗?这些菊花,看起来最起码有二十个品种以上。”她好奇的开口问道。
沈丞相点点头:“虽然品种繁多,却没有老夫最喜爱的孔雀草。早年去藩国游学时,那孔雀草真是令老夫惊鸿一瞥,难以忘怀。”
沈楚楚脚步一顿,心跳『乱』了一拍:“孔雀草?”
莫非沈丞相和太后真的有过什么?
她记得上一次在赏花宴上,咖妃妄图让她出丑,反被她推了一把。
而后咖妃不慎将太后栽培的孔雀草给撞翻了,太后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就差当场手撕咖妃了。
那时候她还纳闷,就算太后喜爱摆弄花草,那不过也就只是一盆孔雀草,像太后这种几乎丧失面部表情的人,哪里至于动这么大肝火。
结合那副沈丞相的画像,她突然好像就理解了太后当时反常的言行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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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犹豫的看了一眼临妃,她好想问一问沈丞相,他和太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入宫之前,明明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婢子,怎么会跟贵胄世家出身的沈丞相扯上关系?
但临妃在这里,便是她问了,沈丞相怕是也不会说实话。
不管以往如何,太后都早已成为先帝的妃子,就算先帝死了,和一个宫嫔扯上关系,这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情。
她迟疑半晌,还是闭上了嘴。
罢了,待到午膳过后,她将临妃安顿好了,再私底下找沈丞相问一问好了。
丞相府的大堂里,足足坐着两大桌子人,见她们进来,那些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投放在了临妃身上。
沈楚楚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临妃身前,将临妃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她估『摸』着平日这些少爷和小姐,应该都是单独用膳的,今日因为她回来省亲,所以沈丞相才将他们聚了起来。
相夫人坐下的那一桌子,给他们留了三个位置,沈丞相将最中间的椅子拉开,沈楚楚也没矫情,坐了过去。
虽说她不想多礼,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现在代表的便是君,理应坐在上位,不能坏了规矩。
沈楚楚刚一坐下,临妃便紧挨着她坐了下去,她看着临妃脸上的面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临妃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摘面纱,特别是现在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场。
可不摘面纱就不能用膳,临妃总不能光干瞪着眼睛,就看着他们吃。
沈楚楚刚想开口,找个理由让临妃退下,她再让碧月单独给临妃送去午膳,坐在同一桌的沈三爷便张了嘴。
“早就听闻凉国的临安公主有倾城之姿,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沈三爷笑眯眯的赞叹道。
沈楚楚不悦的蹙起眉头,这沈三爷便是上次给她送暹罗猫的那个,往日原主在丞相府被人挤兑,沈三爷可没少出力。
沈丞相与相夫人虽然恩爱,却也有三五个小妾,这三少爷就是二房庶出之子,不怎么招沈丞相的待见。
准确的说,除了相夫人所出的原主以外,沈丞相就没待见过旁的子女。
那些庶子们,他都是放养式教育,该送私塾的送私塾,别人家孩子有的,他们也都有。
只要他们别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反正往后丞相这个衣钵,他也没准备让他们继承。
沈丞相准备老了之后就辞官,携妻回老家种地去,至于这些儿孙如何,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放养式教育有利也有弊,沈丞相的五个庶子中,其中有一个很有出息,能文又能武,乃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
后来到了该游学的年纪,沈丞相便将他送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剩下的四个,没一个有用的,全都是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他们嫌弃游学苦闷,死活不愿意离开丞相府。
沈丞相也不爱管他们,所幸便由着他们去了。
这沈三爷就是其中的一个废物之一,最擅长甜言蜜语,他和那三个废物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出去花天酒地。
沈楚楚瞥了他一眼:“孔子曰食不言,寝不语,这道理三岁孩童都明白,沈三少爷倒是不如个稚童。”
沈丞相微微颔首,附和道:“娘娘说的不错,用过膳之后,你去将《论语》抄上一百遍长长记『性』。”
沈三爷呼吸一窒,差点没一口气憋死自己,他就是看临妃长得好看,想跟临妃套套近乎而已,这死老头子未免太狠了些?!
《论语》全篇下来共有一万多字,让他抄一百遍,还不如让他倒立吃屎!
有了沈三爷的前车之鉴,剩下几个蠢蠢欲动的,连忙将嘴巴闭的比蚌还紧,生怕被迁怒到自己身上。
虽说没人敢说话了,但他们的视线却没从临妃身上移开,他们暗戳戳的想道,不管怎么说,临妃用膳时总要将面纱脱掉,能饱一饱眼福也是好的。
沈楚楚注意到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转过头想让临妃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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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瞧见临妃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剪刀,神『色』自然的在面纱上剪了一个‘口’字,『露』出了一张樱红可人的小嘴。
沈楚楚:“……”
临妃的衣袖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又是火折子,又是剪刀的,这都快赶上机器猫的口袋了吧?
显然,桌子上的其他人看到临妃的举动,比沈楚楚更加惊愕。
以沈三爷打头的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临妃,久久不能回神。
沈楚楚崩紧了后背:“这是凉国的习俗,诸位习惯便好。”
沈丞相点点头,附和道:“他们没有见识,整日鼠目寸光的,不用管他们。”
沈楚楚:“……”其实这是她瞎编的。
原本闭上嘴的沈三爷,有些不服气道:“方才娘娘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为何娘娘自己还说话?”
他知道沈楚楚为什么针对他,不就是因为那只暹罗猫,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他才不怕沈楚楚呢。
沈丞相面对沈三爷的质问,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若是能进宫做皇上的妃子,那一百遍《论语》就不用抄了。”
“要是不行,那就再加抄五十遍《论语》,五天之后交给老夫,交不上来家法伺候。”
沈三爷:“……”
他当然进不了宫,更成不了司马致的妃子,就算司马致是断袖,也瞧不上沈三爷这样尖嘴猴腮的男人。
所以沈三爷只能被迫接受那一百五十遍《论语》,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顿饭,除了临妃吃的畅快之外,其他人都没动几筷子的菜。
丞相夫『妇』是光顾着给沈楚楚夹菜了,自己都没来得及吃几口,沈楚楚这几日本身胃口就不太好,看见那堆成山的饭菜,更是吃不下去了。
但沈丞相的目光那样热切,她也不好意思驳了他的面子,只好意思意思吃上几口。
用过膳后,沈楚楚便和临妃先回去小憩了。
说是小憩,倒不如说沈楚楚想将临妃安顿好,然后好去找沈丞相打探太后的事情。
她们被安顿在楚轩阁,这是原主未出嫁时的住处。
沈楚楚扫了一眼楚轩阁的院子,院子左右种着一小片葱郁的竹林,十分的雅致清秀,不像是个女子喜欢的风格,倒符合极了君子书生的胃口。
她一进屋,便被满地的黑白罐子吓住了,这罐她不是第一次见了。
临妃住的长春宫里,摆满了这种罐子,每次去长春宫喝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直忍住没问,生怕临妃罐子里装的是玉势,届时她一问临妃,临妃再以为她想要玉势。
可若这罐子里装的真的是玉势,临妃总不能出宫几日,也要随身携带那百八十根的宝贝吧?
“你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沈楚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临妃眨了眨眼睛,面纱下殷红的小嘴清晰可见,她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蛊虫啊。”
沈楚楚:“……?”
她一直以为,那野史上说凉国女子擅蛊,全都是胡编『乱』造的。
没想到蛊术这种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沈楚楚对蛊虫有些好奇,她刚想问临妃,她可不可以看看蛊虫长什么模样,院子里便响起了一个婢子的声音。
“贵妃娘娘,沈丞相找您有事,让您去书房一趟。”
沈楚楚一愣,对着外头应了一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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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虫之事,等回来再问也不迟,沈丞相要是命人来寻她,说明沈丞相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正好她也有事想问沈丞相,此次过去便一块问了。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临妃:“本宫去去就来,你先在屋里休憩一会儿。”
毕竟临妃是司马致的嫔妃,想来那些混蛋也不敢跑到楚轩阁来放肆。
而且临妃的婢子还在一旁候着,这大白天的,她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回来,问题应该不大。
临妃点点头:“臣妾等着贵妃娘娘回来。”
沈楚楚走出院子,那喊她走的婢子已经不见了,她挑了挑眉,心中有些纳闷。
丞相府的婢子,怎么这么没规矩?
哪有过来通报一声,也不等着她出来,就跑的无影无踪的下人?
碧月见自家主子失神,低声安抚道:“许是刚进府的丫鬟不懂事,奴婢今日看见许多生面孔,想来丞相府中人手不够,又买了些下人。”
光是沈楚楚和沈嘉嘉当年进宫,便带走了丞相府十来个丫鬟,沈丞相心疼她们,将最机灵会来事的丫鬟,全都给她们带上了。
丞相府缺人,自然会再买一批仆人进来,毕竟不是丞相府的家奴,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很多规矩都要一点点的教。
沈楚楚微微颔首,碧月说的也有道理,丞相府不是皇宫,丞相夫『妇』也不是那种较真的人,婢子们只要不犯大错,规矩可以慢慢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走过一次的原因,她甚至不需要碧月带路,按照脑子里隐约浮现出的路线,朝着书房走去。
丞相府不太大,沈楚楚只走了几分钟,便走到了沈丞相的书房中。
她站在书房外,叩了叩门:“爹爹找女儿有何事?”
书房里头无人应答,沈楚楚蹙起眉头,又喊了两声,依旧没人回答。
她推开书房的门,只见书房内空无一人,书房的地上堆满了发霉的卷宗,想来应该是刑部侍郎扔进来的。
沈楚楚眯起眸子,心中突感不妙,连忙迈步离去,
她也顾不上什么姿态礼仪,踩着一双花盆底,跑得比一百米冲刺还要快。
即便她已经够快了,可临妃还是出事了。
沈楚楚望着晕倒在院子里的婢子,大脑一片空白,待到她反应过来,连忙冲进屋子里,慌张的喊叫着临妃的名字。
“王霸!妲王霸——”
没人回应她,临妃不见了。
她又跑回了院子里,将晕倒的婢女扶起来,急匆匆的让碧月打来一盆冷水,用绢布沾着冷水给婢女擦脸,希望能帮助婢女醒过来。
约莫是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沈楚楚急的魂儿都飞了,那婢女才悠悠醒来。
“你家主子呢?”她用力的摇了摇婢女的手臂。
婢女愣了愣,而后不知所谓的望着沈楚楚,一脸的不明就里:“主子在屋子里。”
沈楚楚一听这话,便知道婢女压根不知道临妃失踪的事情,她的心脏跳得激烈,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敢在丞相府里动手,不是太后的人,便是沈三爷那几个混蛋。
若是太后动的手,她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去求司马致救人,但如果是沈三爷动的手,她还可以尽力挽回一番。
沈楚楚拎着临妃的剪刀,疾步朝着西边跑去,碧月使劲的在后头追着:“娘娘,您干什么去?”
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没人领路,就跑到了沈三爷的住处,此时她满脑子都是临妃,哪有心思去思考这个。
沈三爷不在院子里,只有三房生的五少爷在门口逗鸟,五少爷和沈三爷都是一伙子狼狈为『奸』的龌龊东西,沈楚楚拿着剪刀就冲了上去。
五少爷被沈楚楚吓得魂儿都飞出来了,他的鸟笼子直接扔了出去,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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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哪里有功夫跟他废话,她将他『逼』到墙角,一剪刀戳了上去:“临妃在哪里?”
五少爷望着耳朵边的剪刀,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我不知……”
沈楚楚失去了耐『性』,她将剪刀尖对准了他的咽喉,冷笑一声:“你若是不说,本宫现在便杀了你!”
感受到咽喉处的刺痛,五少爷知道她没有开玩笑,他的小腿肚子轻颤着,声音都被吓得直哆嗦:“我说,我说……三哥将临妃带走了……”
“带到哪里去了?”她追问道。
“青,青楼,三哥说要把临妃卖进青楼里,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气话。”
沈楚楚攥紧了手中的剪刀,差点没忍住戳进他的脖颈里,临妃是什么人?
那是凉国送来的和亲公主!
先不论她和临妃的关系如何,沈三爷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想将丞相府上下几百口人命都葬送掉。
真是蠢货!一群蠢货!
这种事情,正常人想都不敢想,沈三爷竟然敢做出来?!
临妃要是被人玷污了,她第一个要将他剁了喂狗!
沈楚楚问清楚了青楼的地点,直接将五少爷的衣裳扒了下来,换到了自己的身上。
碧月也换了一身五少爷的男装,跟着沈楚楚一道出了丞相府。
沈楚楚扮男装有些匆忙,头发来不及绾,便随手用簪子盘了上去,耳坠扯下来随手扔了出去。
但是她的胸太明显,她只能在腰间塞了两件衣裳,身子周围一圆润起来,那处倒也没那么显眼了。
尽管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青楼,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此时距离临妃失踪,已然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许是她打扮的太像贵公子,她和碧月一进青楼,便有一群姑娘缠了上来。
其中最胖的女子是老鸨,她挥舞着手中的团扇,望着沈楚楚笑的合不拢嘴:“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啊,第一次来吧?”
沈楚楚可没心思跟老鸨胡扯,她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手心里:“爷不差钱,楼里可有新鲜的姑娘?要最好看的那种。”
新鲜指的便是处子,老鸨自然听懂了这行话,她接过那锭银子:“那爷可是来巧了,今个刚到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过奴家还没来得及□□。”
“今晚上拍卖美人的初夜,爷若是喜欢,可以先来竞拍下来,待到奴家□□好了,爷就可以享用了。”
沈楚楚听到这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既然要拍卖初夜,说明临妃暂时就还是安全无碍的。
可松气的同时,她的怒火也忍不住窜了上来,这混账东西还真的将临妃给倒卖到青楼里来了?!
今个他是怎么把临妃卖进去的,就怎么将临妃给买出来,若是搞不出来临妃,她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沈三爷在不在楼里?他喊我来喝酒,我来了倒是不见他人影了。”沈楚楚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老鸨笑眯眯的指了指三楼右排的房间:“奴家就说您怎么知道今个新到了美人,原来是沈三爷的朋友,三爷在雅间里喝酒呢。”
沈楚楚点了点头,带着碧月上了三楼。
她还差几步就到三楼,脚步却蓦地顿住了,她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怔怔的对碧月问道:“那个人,是杨公公?”
碧月也是一愣,她仔细的辨认着那个背影,小心翼翼的开口:“好像是杨公公……”
沈楚楚没等碧月说完,便‘蹬蹬’的疾步窜上了三楼,她看着神似杨海的男人进了左排第一间屋子,连忙跟了上去。
这屋子隔音效果还不错,她离得远了,根本听不清楚里头的声音。
她趴在房门口的窗户纸上,这才听清楚了屋子里的人,说话的声音。
“我家中有一母老虎,怕是受不起这美人敬酒。”
“瞧你这妻管严的模样,真是没出息,我家中便是我来做主,夫人贤良淑惠,从不『插』手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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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句嗓音陌生,但后面那个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是司马致这个狗男人!
沈楚楚脸『色』铁黑的攥紧了手掌,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被她踹烂了一扇,斜斜垮垮的倒在地上,四目相对,只听见‘噗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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