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就是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也绝对不会回头。
沈楚楚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微微抬起的手臂哆嗦的像是筛子一样,她的小嘴张开又合上, 眸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临妃是个男人???
难道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因为这两日太累才出现了幻觉?
沈楚楚抬起僵硬的手臂, 缓缓的『揉』了『揉』双眼, 幻觉并没有消失, 那一坨物体还存在于临妃的身上。
临妃见她迟迟不动,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贵妃娘娘, 你不舒服吗?”
沈楚楚很想回答临妃的问题, 但她此刻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 能发出来的只有阵阵吸冷气的声音。
临妃以为她是被自己说中了, 毕竟上一次见面时,她就流着鼻血晕倒过。
他连忙迈步朝着她奔去, 嘴里还念叨着:“贵妃娘娘别怕,臣妾带你回去看大夫。”
原本临妃不动还好, 这一跑起来, 吓得沈楚楚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没栽倒进潭水中,终于从失神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她望着那左右摇摆在临妃腿上的物什, 眼泪都跟着飙了出来。
以前听到临妃撒娇时,一口一句贵妃娘娘,还总是一副纯真懵懂的模样, 她只觉得临妃率真可爱。
她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毕竟一个美貌可人又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天天黏着自己,这搁在谁身上,谁也抵挡不住。
不久之前,她还幻想过,若是往后解决不了挡在她和司马致之间的问题,能带着临妃一起逃出宫去,两人隐居山林,养个花遛个鸟,年纪大些了再收养个孩子,人生简直完美无憾。
问题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临妃是女人的前提下。
“你,你别过来!”沈楚楚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想要喊一嗓子的冲动,脚步失措的向后退去。
临妃被她瞪了一眼,有些委屈的停住了脚步,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埋进了脖子里。
初春的天气还是冷的,一阵带着寒气的冷风吹过,临妃膝盖之下都沐在潭水中,那风一吹来,他便颤了颤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沈楚楚听见那响亮的喷嚏声,有些于心不忍的攥紧了手掌,就算她生气临妃骗她,但她和临妃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男扮女装来和亲,这并非是件小事,若是临妃现在的模样,被旁人看到了,届时这事传了出去,便不再是私人的问题,而会被上升为两国之间的事情。
她实在搞不清楚,凉国女皇是怎么想的,让个男子过来和亲,真的是疯了!
也就是司马致没和临妃洞房,要不然临妃是男人的事情,岂不是要被当场拆穿了?
凉国女皇到底是想让两国和平相处,还是觉得打仗没打够,想下一味猛料,来点更刺激的战斗?
沈楚楚吸了口气,背过身子对着临妃招了招手:“你先过来换上宫装。”
临妃听见她愿意好好跟自己说话了,原本委屈巴巴的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笑颜。
他按照沈楚楚的吩咐,将咖妃准备的宫装穿好,而后迈步上前,抱住了她的胳膊:“贵妃娘娘,是不是臣妾干了什么,让你生气了?”
沈楚楚强忍住想要甩开临妃手掌的冲动,转过头去看着他:“你为何要骗本宫?”
话音一落,她的眸光便在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的石头上,那和临妃换下的脏衣裳放在一起的胸.垫。
这还不单单只是一块垫子,外表看着像是现代的短袖t恤,只不过这短袖的材质是类似于硅胶,但比硅胶还要硬一些的东西。
沈楚楚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上次临妃掉进莲花湖里,捞上来就没有心跳了。
这么厚一层东西隔着,她确实是很难听见临妃的心跳。
难怪临妃总是一会蠢萌妹子,一会又变成腹黑哥哥,合着他就是一直在跟她扮猪吃老虎,什么人格分裂症,都是演出来骗她的!
临妃被她严厉的口气吓到了,他死死的咬住下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臣妾从未骗过贵妃娘娘……”
他话音刚落,碧月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娘娘,狩猎要开始了,皇上让杨公公来找您呢。”
沈楚楚应了一声,现在也不是跟临妃掰扯这些的时候,待到回宫后,她再仔细询问临妃此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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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临妃真是有意欺骗她,大不了她就当自己是一腔真情错付了,往后疏远了临妃便是。
她叹了口气,指了指那垫子:“你先将那个穿上,有什么事等春蒐结束再说。”
说罢,沈楚楚便朝四处望了望,见周围都没有人,她才放心的走出了林子,到林子外去等临妃。
临妃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那垫子穿好,脚步匆匆的追上了沈楚楚。
虽然沈楚楚已经刻意压制,但临妃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疏离。
回到营帐外,杨海正在外头恭候着,沈楚楚瞥了一眼临妃的营帐,想来那条太攀蛇,已经被放进去了。
她一抬头,咖妃与李聪聪正好从营帐内走出来。
沈楚楚忍不住笑了,咖妃还真是不适合陷害别人,顾前不顾后的,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她本来还以为咖妃和李聪聪干完坏事之后,便会立刻逃离案发现场,届时真的出了事情,也好逃避责任。
哪想到咖妃却是个喜欢看戏的,非要亲眼留在当场看到她和临妃出事。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看见沈楚楚回来,咖妃面上带着笑:“娘娘可算回来了,可惜今日还是没让娘娘品尝到臣妾的手艺,待到回宫后,臣妾再邀您来喝茶。”
话音落下,咖妃又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临妃:“妹妹莫要和本宫生闷气,届时本宫拿出珍藏的布匹,给妹妹多做几身衣裳,便当做是对妹妹的赔礼。”
临妃瞧见咖妃,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因为咖妃弄脏了他的宫装,他就不会去沐浴,贵妃娘娘也不会生他的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咖妃,如今贵妃娘娘都不搭理他了。
“谁是你妹妹,没人稀罕你的破衣裳!”临妃咬着后槽牙,宛如天籁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原本临妃给咖妃一个台阶下,此事便算是过去了,可偏偏临妃说话冲的像是吃了枪『药』似的,噎的咖妃脸『色』铁黑。
沈楚楚按住了临妃的手臂,面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瞧咖妃说的这话,大家都是姐妹,说什么赔礼不赔礼的,这多见外呢?”
“正好杨公公也在这,本宫便当家做个主,咖妃对临妃妹妹诚心表个态,此事便也算是过去了。”
她的声音从容不迫,笑容淡淡的,很容易令人掉以轻心。
被点到名的杨海,心中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大概的有了一个数。
咖妃提及喝茶,又跟临妃赔礼道歉,说是要赔偿临妃几套新衣裳。
想必就是刚刚她们几人在一起喝茶,咖妃将茶水撒到了临妃身上,惹得临妃不快了。
原本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在后宫混迹多年的杨海,却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咖妃的父亲礼部尚书喜欢喝茶,因此咖妃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和熏陶,平日也是对茶饼情有独钟。
原先咖妃还是皇贵妃的时候,她掌管那内务府,每每藩国进贡来新茶,待到皇上和太后分完,剩下的都会被她徇私藏下。
泡过千百次茶的咖妃,最基本的茶礼仪必然是知晓的,若是喝个茶都能洒到旁人身上,说她不是故意的,杨海自然不会相信。
杨海没有多言,只是恭声应下。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想到的事情,楚贵妃会想不到。
既然楚贵妃愿意息事宁人,定然有她这么做的理由,看破不说破,乃是一个奴才该做的本分。
而站在一旁的咖妃,见沈楚楚愿意给她台阶下,也没有跟临妃多计较。
她早就看透了临妃又蠢又呆的本质,跟个傻子蠢蛋计较,根本就是拉低自己的档次。
咖妃佯装愧疚的点了点头:“臣妾自是诚心诚意想要赔礼道歉的,只盼着临妃妹妹莫要再恼怒。”
沈楚楚微微一笑:“光是动动嘴皮子,倒也让人觉察不出诚意来。不如这样,咖妃便进营帐之中,帮临妃妹妹取出弓箭,此事便一笔勾销。”
咖妃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起来,她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声音略显紧张:“这种小事,臣妾让下人进去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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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敛住笑容,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便是因为此事事小,才更能证明你的诚心,若连这等小事都不愿做,那才是说明你对临妃妹妹不够真心。”
“咖妃若是不愿也无妨,可临妃妹妹毕竟乃是和亲公主,这种委屈可是受不得的。”
沈楚楚不紧不慢的把玩着小拇指上的护甲套,嗓音略显冷淡:“反正杨公公也在这里,届时本宫会将咖妃的所作所为,一字不差的告知皇上。”
这话便是在威胁咖妃了,本身茶水洒在临妃身上这事就可大可小。
若无人跟咖妃计较便是小事,若沈楚楚添油加醋的跟皇上胡说八道,那就会变成大事。
如今谁都知道沈楚楚得宠,皇上最是宠爱她了,到时候她给皇上吹一吹枕边风,那咖妃定然又要倒霉了。
咖妃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僵硬的像是石头似的杵在那里。
那太攀蛇可是世间最毒的蛇了,只要被咬中一口,毒『液』渗进皮肤里,便是华佗转世也救不下来被咬的人。
方才趁临妃的营帐中没人,她将李聪聪带来的毒蛇扔给了心腹,命心腹将那条毒蛇扔进了营帐里。
她算准了沈楚楚会回来拿弓箭等狩猎需用的东西,特意让心腹把蛇放在装弓箭的箱子里。
若是她进去帮临妃拿弓箭,那太攀蛇从箱子里跃出来咬她一口……咖妃忍不住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算是被皇上厌恶责罚,也总比丢了『性』命的强,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咖妃刚要出口拒绝,便听到李聪聪抢先开口:“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小女愿陪咖妃娘娘进去拿弓箭。”
望着李聪聪的背影,沈楚楚眯起双眸,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看起来李聪聪要比咖妃聪明一些呢。
若是她没猜错,咖妃应是命人将太攀蛇扔进了装弓箭的箱子里。
只要李聪聪进去之后不打开箱子,将箱子藏在某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上片刻之后,就说自己找不到弓箭在哪里。
届时她闻言进去找上一圈,若是找不到箱子,便能躲过今日这一劫。
若是她找到了箱子,直接将箱子打开了,那她就会被毒蛇咬死。
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等她们藏起箱子,沈楚楚便掀开了营帐的帘子,笑眯眯的倚靠在营帐上,看着正在抬起箱子的两人:“你们在干什么呢?”
李聪聪被惊吓到直接撒开了手,那箱子的一角砸在地上,只听见‘哐当’一声,藏在箱子里的太攀蛇,因为冲力而被摔出了箱子。
咖妃:“……”
许是被摔得懵了,那条蛇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有了动静。
太攀蛇约莫是一米多长,身形细长结实,背部的颜『色』呈墨绿『色』,光是看着就有些骇人。
它棕『色』的眼睛凝视着咖妃,血红『色』分叉的信子时不时的吐出来,发出‘嘶嘶’的声音。
咖妃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她的手臂还保持着抬起箱子的姿势,后背紧绷的像是拉紧的琴弦,额头上缓缓的淌下一滴冷汗。
沈楚楚不禁咂舌,果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也不知李聪聪怎地这般心虚,她不过就是问了一句她们在干什么,李聪聪便吓的扔掉了箱子,让咖妃独自承担这份藏在箱子里的惊喜。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佯装出受到惊吓的模样,朝着杨海喊了一声:“杨公公,有蛇,这里有条蛇……”
虽然沈楚楚演的还算『逼』真,但杨海却有些忍不住想笑,他可算知道咖妃为何往临妃身上洒茶水了,原来是为了往营帐里放蛇。
估计是咖妃中途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让楚贵妃逮到了,这才有了『逼』咖妃进去拿弓箭的一出好戏。
杨海大概猜到营帐里的蛇是毒蛇了,但他却不怎么紧张。
反正楚贵妃没事就好了,咖妃这就是自作自受,真要死在了里头,那就是自食恶果,怨不得旁人。
杨海也不觉得楚贵妃哪里做得不对,这皇宫本就是适者生存,是咖妃先动了害人的心思,自然就要承担这害人的后果,楚贵妃只是自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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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住笑意,尽可能的配合道:“娘娘快退开,老奴这就去找来侍卫,将那条蛇铲除走!”
沈楚楚不想在这干等着,走到杨海身边时,她低声叮嘱一句:“那条蛇要活的,别弄死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站在一旁的临妃却听到一清二楚,他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贵妃娘娘还记得他的话,这是不是证明她没有讨厌他?
不讨厌的话,那她就还是喜欢他,在意他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可她还愿意把这条蛇送给他,这就说明她的气已经消了吧?
那他现在可以像以前一样,冲上去抱住她了吗?
算了,万一她的气还没消完,岂不是又惹她不快了,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
沈楚楚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临妃脑补了那么多,她看了一眼临妃,轻叹了一口气:“本宫先走了,你若是想留下,便在此等着。”
临妃犹豫不决的看了看营帐,而后点了点头:“臣妾抓到蛇,就去找娘娘。”
他有一蛊,必须要用世间至毒之物为引子炼制,他已经寻『摸』了这太攀蛇许久,但一直无缘找到。
这味引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他怕这些人笨手笨脚的,再将太攀蛇弄死了。
沈楚楚微微颔首,带着碧月先行离开。
原本就只有三个宫嫔来北山陪同狩猎,这被毒蛇一耽搁,如今仅剩下她一人前去了。
其实沈楚楚根本不会狩猎,她也就是来凑凑热闹,顺带履行一下自己贵妃的职责义务。
当她到达狩猎场时,她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一身屎黄『色』衣袍的司马致。
司马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拽住马缰绳,缓缓的侧过头,当他看到她的小脸时,嘴角下意识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骑在那匹栗『色』的纯血马上,手臂拉紧缰绳,双腿不轻不重的挤压一下马肚子,马儿便朝着沈楚楚的方向跑去。
司马致对着她伸出了手臂,示意她抓紧他的手臂,带她共骑一乘。
沈楚楚吞了吞口水,面『色』不自然的将头别了过去。
司马致本就是所有人目光的聚焦点,如今他抛下众人,骑马赶了过来,那些人纷纷向她望来,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像是要在她身上打出个洞来。
这还没跟他怎么样,若是真和他共骑一马,那些人还不知要如何盯着她看。
“皇上,您要狩猎,带着臣妾共骑怕是不方便。”
她婉言相拒:“臣妾带了追月来,可以跟在皇上身后。”
从上次打马球,她便开始学习如何骑马,或许是她比较有天分,不过一日就学会了骑马。
姬钰送给她的追月,『性』格十分温顺,她与追月磨合了几日,便已然默契十足。
而司马致送来的那匹马,虽说品相也很好,可个头又矮又小,她的两条腿伸直了都能挨着地面。
骑着倒是稳当了,就是让她莫名的生出一种自己在虐待动物的错觉。
人家狩猎都骑高大的骏马,她骑着那匹小矮马出来,总归是不太像样的。
司马致的脸『色』黑了黑,他选那匹小矮马,是因为顾及到她腹中的孩儿。
那匹矮马骑出来是有点丢面子,但绝对稳当扎实,一点都不会伤到她。
罢了,她愿意骑追月就骑追月吧。
追月也还算温驯,他就在她身边左右陪着,想来也无大碍。
狩猎的时间为一个时辰,谁的猎物最多,且狩到的动物最稀有,便能夺得头彩。
这北山虽大,但时常会派人过来打理,最开始的时候北山的猎物都是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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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经过几代之后,山里的野兽都被猎的所剩无几了,如今北山里的猎物大多是皇家人工养殖的。
不过山里也还会有新闯入的野兽,像是稀有的红皮狐狸、五『色』梅花鹿之类的物种。
司马致翻身跃下,先扶着她上了马背,而后将小德子手中那一把小巧精致的□□拿给了沈楚楚。
这□□也就是两掌的大小,又轻巧还便于携带,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杀伤力要比弓箭更强。
“朕试了多次,这弩要比弓箭好用些,为了方便你随身携带,朕特意让工匠改造了一番。”他给她演示了一遍如何用□□。
这□□并非是让她猎杀猎物所用,而是想让她防身用。
今日的北山,是他和姬家厮杀的猎场,虽然他已经在她身边埋下十余名暗卫保护,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沈楚楚不是傻子,即便他没有明说,她也大概猜到他的意思了。
她认真的看他教了自己两遍,而后接过了□□,自己抬手试了试。
司马致见她学会了,这才翻身坐回了自己的坐骑上,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进了猎场。
一进去猎场,众人便纷纷散开,各自去狩猎了。
司马致骑马不算太快,几乎骑一段就要回头几次,看一看她是不是跟在自己身后。
其实他本可以不让她跟着自己,可是若将她单独留在宫中,他又怕太后暗中下黑手。
将她放在营帐之中,他还怕姬旦劫持了她。
跟着他虽然危险了一些,但能亲眼看见她,守着她,总归是心安的。
这一路,司马致和沈楚楚都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偶尔两人会目光相触,凝视对方一瞬。
司马致象征『性』的『射』杀了几只野兔,算是对狩猎的一个交代,小德子将兔子装进麻袋里,紧跟其后的追了上去。
越往前走,人烟便越稀少,这北山辽阔,那些大臣们早已经不知道都分散到哪一处角落里打猎去了。
他们刚刚骑出树林,到了一片空地上,司马致便猛地扯住了缰绳,马蹄腾空而起,寂静的空气中响起马的嘶鸣声。
空地上站满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头,所有人都身穿白衣,头戴孝帽,手中执着银剑与长戟,他们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司马致等众人包围了起来。
司马致一眼便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到了一身黑『色』缎袍的姬钰。
姬钰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声音依旧温和:“奉父亲之命,在此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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