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阮知夏平时温温柔柔,生气的时候,司暮寒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更别说两个孩子了。
小月月和小星星一看到自家老妈发威,立马从墨堔的腿上下来,各回各位,坐在位置上,规规矩矩的吃着碗里的饭。
墨堔看着两孩子如此乖巧听话的模样,无奈一笑,“夏夏,没事的,难得我回来一次,她们想要和我撒娇,也是正常。”
小月月和小星星闻言,下意识看看向自家老妈。
“你也别一回来就惯着她们。又不是小孩子了,都七岁了,哪能还像之前一般。”知道墨堔也是疼两孩子,才纵容她们。
但是她们已经七岁了,阮知夏觉得不能惯着他们。
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小月月和小星星立马垂下头去。
尽量不要去惹怒自家母老虎一般的老母。
墨堔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家人,不再言语,低头,安静的吃饭。
——
一楼的主卧。
舒曼一个人坐在房子里。
林妈给她端进来的晚餐,她一口都没吃。
她吃不下。
不知道为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墨堔之前说的司天逸病重的事情。
在她的眼里,司天逸命硬的跟千年老龟有的一比。
他这样的恶人,怎么可能会生病?
而且,还是随时会死去的那种?
虽然墨堔没有明说司天逸病的多重,可了解司天逸如舒曼。
如果不是病入膏肓,他不可能让墨堔转告她,他想见她的。
她要去见他吗?
舒曼问自己。
思考了好一会儿。
她发现,她不想去,也不敢去。
她怕去了,他就真的再也不在了。
她是恨他。
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死。
明明,她的身体更差一点,可她还是活了一年又一年。
反而是看似硬朗的他,怎么会,忽然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一想到那个如皎月一般温文儒雅的男人,舒曼的心脏那处,隐隐有些刺痛。
司炎,司天逸。
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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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融合在一起,她竟然发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司天逸的样子……
“妈……”阮知夏敲了敲门,舒曼没有理会。
她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她进来的时候,舒曼正坐在轮椅上发呆,她见晚饭还好好的,她不由担忧的在舒曼的面前蹲了下来,她伸手握住舒曼搁在腿上的双手。
她的双手有些冰凉。
她用手给她搓了搓,“妈,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吃饭?”
手上渐渐传来的温暖将舒曼从过往的回忆里拉回神,她眸光有些恍惚的看着阮知夏,“夏夏,你吃好了?”
“嗯,吃好了。”阮知夏微微点点头,尔后她抬眸看向舒曼,见她眼眶红红的,不由一愣,“妈,您哭了?”
舒曼闻言,愣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确实有点湿润。
她哭了?
舒曼很是意外。
阮知夏担忧的询问道:“妈,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跟我说说?”
这些年来,阮知夏就像是亲闺女一般的陪在舒曼的身边,比起司暮寒这个儿子,阮知夏这个儿媳,实在是好太多了。
舒曼也很喜欢她。
舒曼看着阮知夏满眼担忧的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怕儿媳妇笑话自己,直接说出了自己刚刚一直犹豫不决的事情,“夏夏,我听墨堔说,他病了,他想见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见他。”
阮知夏愣了愣,好半天,才理解自家婆婆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她看着自家婆婆那双泛红的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您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舒曼看着她,没有说话。
阮知夏直接把她心底的答案给说了出来:“妈,去吧,别让自己后悔。”
舒曼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握住阮知夏的手,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我以为,我恨他的,我不想见到他,可是一听到他病了,我的心就很慌。”
“夏夏,你说他会死吗?”明明一直都对司天逸都很冷情的人,此时却像被点开了情感开关,真情流露,爱意尽显,藏都藏不住。
“妈,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死,但我知道,您若不去见他,您会后悔,所以,去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阮知夏不习惯说谎。
所以当舒曼问她,司天逸会死吗?
她无法回答她。
她只能告诉她,珍惜当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舒曼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阮知夏的手,越哭越厉害。
最后,哭到睡着了。
阮知夏无奈的看着哭到睡着的舒曼,起身,唤来司暮寒,让他将舒曼抱上床。
——
夜里。
舒曼做了一个梦。
梦里。
她回到了小时候。
记得那天,是她七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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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来司家参加司老爷子的生辰宴会,一不小心,掉入了泳池里。
她噗通噗通的在水里挣扎,最后是一个小哥哥救了她。
小哥哥长的很漂亮。
她听别人说,他叫司炎。
长大后。
她又重逢了那个叫司炎的小哥哥。
他长的简直就是杭城所有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那时候的她,和所有女孩一样,对着那个叫司炎的男人怦然心动。
而她,也有幸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很温柔,很绅士,很体贴,待她很好很好。
可他从来都不会吻她,也不会牵她的手。
他看似离她很近,可有时候让人觉得他很遥远。
有时候,他完美的不像个人。
总是让她有着不真实的感觉。
他对她很好,可那种的好,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就好似,他对好,是理所当然,不求回报,无私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这样的他一直延续到那一天。
那个温柔的男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残忍偏执的男人。
他掐着她的脖子怒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
她不懂,她都不认识他,怎么会背叛他。
不对。
他好像说,见过。
他说:舒曼,救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爱上他!
她意识消失间,又好似听到他在她的耳边低语:舒曼,我爱你。还有,再也不见。
黑暗中,舒曼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嘴巴微张,嘴里喘着气。
舒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而且梦里的故事,也莫名其妙的。
明明救她的人是司炎,怎么梦里,司天逸却说是他救的她呢。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但这个梦让她无法再继续入睡了。
她只能睁着眼到天亮。
舒曼在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司天逸的人格没有苏醒,她会不会嫁给司炎?
想了半天,她竟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不会嫁给司炎。
因为司炎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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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美的让人不敢轻易亵渎,而且,也太过于不真实了。
她没有安全感。
舒曼莫名其妙的低笑了一声。
天一亮,舒曼就唤来了墨堔,让她带她去见司天逸。
因为生重病的原因,司天逸已经转移到了医院。
因为他表现良好,而且没有二次犯错。
所以他日后都在医院里服刑,也称之为正在服刑。
现在司天逸就住在市医院的单独套房里。
司天逸的病情,远比舒曼想象中的还要重。
墨堔推着她进去的时候,她一看到浑身插满了管子,脸上戴着着氧气筒的司天逸,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竟不知,他已经病到需要氧气吊着维持生命的地步了。
舒曼回眸看墨堔,问他:“昨天你来看他的时候,他也这样吗?”
墨堔看着病床上,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的司天逸,脸色也有几分凝重,他摇了摇头,“我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严重的。”
显然。
墨堔也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司天逸既然病的那么厉害了。
都到了需要需要氧气来维持生命的地步,可想而知,他的身体有多糟糕了。
“他是什么病?”舒曼问墨堔。
墨堔说:“好像是因为少了一个肾,身体免疫力下降,加上他之前受过伤,各项机能都有衰歇的迹象。”
舒曼震惊,“他少了一个肾?”
墨堔迟疑了一下,“好像是二十几年前,他为了救一个尿毒症的人,捐出了自己的一个肾。”
舒曼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都白了起来,“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是他!”
“当年给我捐肾的人,竟然是他!”
舒曼颤抖的捂住自己的脸,哭的不能自已。
十八岁那年,她因为查出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治愈。
她很幸运,查出患病没多久,就立马找到了合适的肾源。
可她从来都不知道,给她捐肾的人,竟然是司天逸!
墨堔也是震惊了。
似乎没想到自家的父母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渊缘。
他看着病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第一次,为他的一片痴情,感到佩服。
他爱一个人的方式或许过于偏执,可他却是一片真心。
只是用错了方式,以至于不被所爱的人谅解。
司天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眼珠子转了转,眼帘掀开了。
他先是静默的看了天花板几秒,尔后在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一旁坐在轮椅上,捂着脸,哭的不能自已的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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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舒曼会来,微微惊讶了一下。
尔后见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他又不由觉得心痛,“曼曼,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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