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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一整月股市开高走高,营运股鸿运当头。自从阎氏在一夕之间成为营运龙头,连带也将石化产业推入十年来难得的金融高峰。股市专家预估,光是这一整月,阎氏仅仅在国内市场上的投资,已经净赚两亿台币,下半年度将成为阎氏的天下。

    阎父怎样也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并吞掉津城就有这么大的商机,现在大家对阎氏马首是瞻,阎悍这个年仅三十五岁的青年才俊,更成为各大媒体追逐的新宠儿,他和卢安毓的婚事吵得沸沸扬扬,预估只要阎、卢两家一合并,阎悍很快就成为亚洲十大富豪之一。

    办公室电话应接不暇,不管是前来道贺、洽谈生意、接订单,甚至连恐吓电话都有,加上阎悍这支“绩优股”,虽然他和卢家的亲事众所皆知,但订婚这事没啥法律效力,仍旧有不少企业千金毛遂自荐,自诏比卢安毓优秀,更适合做他的贤内力。

    卢家很快的感受到威胁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让人抢走阎悍这块肥肉,连忙要在美国刚开学的卢安毓赶紧办休学,想要两人赶紧结婚。

    “妈要我们周末先去挑婚纱,下午去挑戒指。你说哪个牌子好?Canrter还是LazareDiamonds?”

    电话那头的阎悍神色凛冽。“有必要这么赶吗?”

    “妈说想赶在我生日当天结婚,喜上加喜。反正婚早晚都要结的嘛!什么时候发新闻稿啊?妈说早点决定下来比较好。你们是男方,交给你们发表也会比较有面子。我们在教堂举行好还是饭店?哪家饭店好啊!”

    劈哩啪啦讲了一大串关于结婚的琐碎事宜,却完全漠视阁悍的问题。

    公司接了一堆订单,还有关于津城交接的事,他哪里有空管结婚的事?卢家的心思他哪会不知道?他刻意忽略,还对卢安毓渐行渐远,但卢家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逢人便夸他这位准乘龙快婿,边紧锣密鼓的筹备婚事。

    “你自己去挑吧,我周末要办公。”不给卢安毓任何抱怨的机会,他迅速挂了电话。

    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半夜还三番四次被越洋电话吵醒。他必须随时保持清醒,以面对各式各样接踵而来的问题,又服了一次胃药,卢家的紧迫逼人让他反胃,夜晚他尽量减少睡眠,因为只要一闭上眼,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祝晓韬的身影。

    待在那充满回忆的别墅中,她的味道已经渐渐淡去,一点也不留,就像她从来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似的。她留给他的,只有一张写着“吾爱”的白纸,还有一张张股票、支票,用她的爱情换来的万贯家财。

    他试过利用各种管道找她,却不知她哪来天大的本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仿佛这世上从来没有祝晓韬这号人物存在。所委托的徵信社一次次让他失望透顶,他只能将自己埋进工作中,希望藉着忙碌将她的身影渐渐抹去。

    但没用!只要一闭眼就想她。

    与卢安毓的婚事逼近,他已经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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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午餐会报开始了。”秘书叮咛着。

    他收拾资料,走入会议室。刚服过胃药并没有让他好过些,相反的,会议餐盒的味道让他感到嗯心,一口饭也没吃。

    他的神情万分凝重,与他开会的各级干部暗自捏了把冷汗。阎王平时的面无表情已经够令人害怕了,现在这充满肃杀的气氛是怎么回事?要是待会儿的会报没让他满意,他们是不是得卷铺盖走路?

    人事组、会计组、行销组、开发组分别上台报告,只见他脸色越来越凝重,简直到了面色铁青的地步了。

    有这么差吗?开发经理好歹也在岗位上待了十几年,再怎么困难的议题,也是有解决的办法,那阎王在不满个什么劲?

    硬着头皮,开发经理终于结束报告。轮到阎悍上台时,只见他才刚离开座位,却立刻向后倒了下去——

    身边干部连忙围了上来,紧急将他送进医院。隔天各家报纸头条:阎悍操劳过度,引发急性胃溃疡送医。

    医院一整层为他清空,长廊上摆满了花篮希望他早日康复,外头媒体记者将医院挤得水泄不通。但他谢绝所有会面,连卢家上下都在他的拒绝名单之内,仅有公司高层能够在固定的时问内向他报告公司的情况。

    “法国的分公司已经找好人选了吗?”

    “已经衙了,这是基本名单。”

    阎悍接过资料翻了翻,又和其他人讨论了一下。

    病房门打开,阎母皱着眉看着这些干部们。“如果真的希望他早日回到岗位上,现在就该让他好好休息。”

    “啊!阎夫人。”众人尴尬的看她。明明就是阎悍要他们定期报告公司近况的。

    “差不多就这样了。照我说的去改,有事明天再说。”母亲一进来,他们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众人一走,阎母替他弄了碗清汤。“昨晚睡得还好吗?”

    “让医生多开一点安眠药吧!睡不太安稳。”当他一闭上眼,晓韬的身影就在他脑中回荡不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事。她到底去哪儿?

    现在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他总是找不到她?

    阎母叹一口气。“那种东两哪能说吃就吃的。你就是太爱操心公司的事,才把自己累倒,现在躺在医院了,还不死心。”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已知道。”

    “知道什么?都病成这样了还逞强!”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医生说你下个星期就能出院,但还是得好好疗养。要不要和安毓到大溪地走走?她整天跑到家里来吵着要见你,偏偏你这个大面神又不给见。”

    一听到卢安毓的名字,他又沉下脸。

    阎母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依他的个性,是不可能为了小事闹脾气而冷落一个女孩子的,何况是自己的未婚妻?但他连日来的冷淡以对也是事实,经过这次事件,不少媒体已经注意到他将卢家上下列为拒绝往来名单,这事引起不少揣测。不过当事人双方都没做正面回覆,让众人仿佛陷入十里雾中摸不着头绪。

    沉思了一会儿,阎悍终于说出口,“我想解除婚约。”

    尽管这是阎母预料中的事,但还是颇为惊讶。“有心上人了?”

    他点点头。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是哪家的女孩?”

    “她早就离开了,根本不在我身边。”他的语气冰冷,只有紧蹙的眉头,看得出来他的心情。

    “你就是这样。”阎母叹口气。“那些干部都摸不透你的心思,整天被你的铁面具唬得大气不敢吭一声,何况是一个女孩子。你不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她,怎么能怪她离开你呢?”

    “我用尽各种方法找她,却没半点消息。”

    她拍拍他的肩。“女人啊!要是真的不想让你找到,你就永远不会找到她。”

    喔?这么神?他的眼神中充满怀疑。

    “相反的,你倒是得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离开你。”

    母亲的话让他陷入沉思。连日来,他心中除了思念,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一直缠绕不去。为什么她要离开?离开他身边,甚至连仇也不报了,一个人,又去哪里?

    “女人要的其实很简单,简单到男人不敢相信居然这么简单。”

    突然叶海升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响起:你给不起,就别把她留在身边。

    “我知道了。”

    “那就好。”阎母满脸笑容。“对了,我今早有到康仪墓前上香。”

    “是吗?怎么突然想去?”

    “因为我昨晚梦到她了。”

    “你梦到她?”真是古怪的组合。她怎么不来找他,反而去找他母亲?

    “对啊!”看出自己儿子心中的困惑,她替他做了解答。“她说,她要去投胎了,却又很替你担心,想来跟你道别,但是每晚来找你,你的梦早已被另外一个女人霸占,她怎样也进不来。你真是个糟糕的男人呢!”

    这样的鬼话连篇,母亲居然能侃侃而谈,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这辈子你们没尽的缘分,只好来世再继续,到时她会加倍讨回来。”

    他轻笑出声,这很像康仪的作风,总是把帐算得一清二楚。“叫她在下辈子等一下吧,现在我还有债得还呢!”

    “好好打起精神,把病养好,这样你才有办法把女朋友找回来。”

    他迟疑了一会儿。“即使和卢氏交恶?”他父亲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哎呀!别管你爸了,你还年轻,不做点让父母伤脑筋的事情怎么行呢?”

    这是身为母亲该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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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谁?”

    “巡、巡房护士。”

    “进来。”。

    门呜呀打开,护士推着推车慢慢走进来,见到阎母时有些慌张。“呃,我等一不再来。”

    怎么会等一不再来呢?阎母哑然失笑。“你不是来巡房的吗?”

    “喔!对……我是来巡房的。”吼!自己怎么会这么笨?祝晓韬很想拿针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自从新闻报导他病倒的消息之后,她整天坐立不安,想知道他好不好?怎么会病倒的?有没有好好休息?但是媒体却完全被他拒于门外,半点风声都没有,每天仅由发言人冷冷的表示制式消息,说阎总裁逐渐康复,这根本不能让她安心。

    门口的把关相当严格,她在外头张望了好几天,正巧遇到叶海升和他的妻子到医院。

    无巧不巧,他的妻子是这间医院的护理长,知道了原委后,答应帮她的忙,让她乔装成护士进去看阎悍一眼。听说他上午和干部们开完会报后,会一个人待在病房内休息,她可以不动声色的乔装成护士溜进

    来看看他。

    她只是想来看他一眼而已,只要知道他真的渐渐康复就行了。

    “晓韬?”

    一听见她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她就站在他面前!尽管她剪去了一头长发,还戴了一副俗不可耐的大眼镜,但她的声音,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

    真的是她吗?

    “我……我不是晓韬。”居然被认了出来!阿姨不是说这样的打扮大家一定认不出来吗?而且房门跟病床相隔这么远,他是怎么知道的?

    祝晓韬飞也似的转身就跑,留下一脸错愕的阎母和情绪激动的阎悍。

    “晓韬!”他急着跳下床追她,手腕上的点滴被他硬生生一扯,点滴架倒了一地,硬是拖着一团碍事的点滴就要追上前去。

    “阿悍,你的手!”他没命似的往前冲,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在跟里可是心疼万分啊!他的手臂和针管因剧烈拉扯而血迹斑斑,点滴架又拖在他身后,绊住他的行动。

    但阎悍才不管这些,只想赶紧抓住那个只出现在梦中的女人,任何痛楚,哪比得上他每天夜里受的煎熬?

    全身的血液像在沸腾,窜上他的四肢。只要再一步就好,只要再一步,他就抓得住她!

    胃部一阵突来的痉挛让他跟前一片黑,连同身后的点滴架摔倒在地上。阎母紧急按了求救铃后,冲到他身边。

    “阿悍,你怎么了?醒醒啊!”

    听见后头的声响,祝晓韬忍不棕后一看,却见倒卧在纯白大理石上的阎悍,手上渗出沭目惊心的红色血迹,让她忘记原先要逃开的本意,想也不想立刻回头跑到他身边。

    “阿悍!”她颤抖的抓住他的手臂,想帮他止血。

    没想到力道一转,她的手反而被紧紧握住。

    “我……终于抓到你了。”

    从阎悍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道,让她忍不住流下眼泪。“你这个笨蛋!”

    这次他不只抓着她,更将她抱在怀中。“这次,我不会让你再跑掉了。”

    医务人员匆匆赶了过来,赶紧替他止血,并整理他所弄乱的现场。当然免不了医生的一阵叨叨念念,说从没见过这么胡来的病人,要追女朋友也不是这种追法,不要命了吗?

    医生的话全被当作耳边风,整个急救过程阎悍都没放开她的手,尽管这样对急救过程造成极大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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