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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脑已然填满仇恨。</p>
人不怕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太久，怕的是心性不定，在黑暗中越久，周身阴影越浓。</p>
老刘亲自把窦旭燃拧回学校来那天时，他不再吊儿郎当，不再嬉皮笑脸。</p>
他厌倦站着，瞳孔中，所有光泽，全数熄灭。</p>
唯一的兴奋，是对周遭所有人的，仇视。</p>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啦~么么哒天使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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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p>
高二下期末将临之时, 已然到了云城最热的时节。</p>
酷暑难耐，烈日炎炎，教室内笼罩着一股沉闷热气, 头顶的灰绿色电风扇年代久远，热风徐徐升起,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p>
知了嘎吱嘎吱响, 又到了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p>
彼时从教室外缓缓走近的人，随意套着件破洞宽松白T，肩上懒散搭件抽成条的外套，头顶黑发被汗水浸湿, 似是刚洗完脸, 眼角眉梢有清水滴落, 他淡漠坐窗边，修长指骨一动。</p>
仰头灌了慢慢半瓶矿泉水，喉结如鸽子蛋大小，咕隆滑移。</p>
薄晖之下, 周身光晕笼罩，将人如刀削般精致眉眼映得那样完美。</p>
而恰好从窗外走来窈窕女生，黑发及腰, 雪肤貌美的惊人五官，琉璃眼瞳一转, 缓缓停下。</p>
白衣短袖，黑色百褶短裙。</p>
那样普通的装扮，杨柳细腰若隐若现。</p>
然后她一弯腰, 轻佻一笑，逗弄般用手指头去勾男生收紧的下颌。</p>
“程烨。”她说。</p>
粉唇微亮，笑意盈盈。</p>
“你这张脸真踏马好看。”</p>
说完，在他刚要沉下来的眸光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男生衣领，飞快俯下身。</p>
“吧唧”一口，映在人唇角。</p>
午后的音乐曲调柔和舒缓，就这么慢慢的淌进人心底。</p>
周围人声“哄”一声燃烧起来——</p>
“烟姐，你这……！！！”</p>
“卧类割草！！长针眼啦！”</p>
“烟火，你的矜持呢！拜托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撒狗粮行不行？！”</p>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p>
“……别告诉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只要我不看，我的烨烨男神就永远在我心里！！！”</p>
这一天，或者以后的每一天。</p>
一直到多年之后。</p>
六中论坛间流传着的那对羡煞他人的校园传说。</p>
十七岁的校花纪烟，美的纯粹勾魂。</p>
将彼时的高冷学神程烨困在一窗指尖，女生在外，男生身侧，她侧脸弧度完美娇媚，按住人衣领就毫不讲理的强吻上去。</p>
至此人人都说烟姐骄纵美-艳，霸道轻佻。</p>
殊不知这一天，还流传着另一种不为人知的版本。</p>
在女生娇俏的一双细白嫩腿轻盈的晃来晃去时，在她微微一掂刚要直起身之时。</p>
被人蓦地一把捉住下巴。</p>
程烨指腹滚烫，热度蔓延，用几分力度掐得人白嫩脸颊嘟起，他眼神幽幽看过来，定格在人红艳艳的唇-瓣上，问。</p>
“喜欢我这张脸？”</p>
纪烟费劲点了点头，松开他的桎梏。</p>
手指轻点人凛冽下颌，喃喃自语道：“喜欢啊，我的。”</p>
说着，她伸出另一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实现一晃，一包青柠味的薯片扔到男生整洁的课桌上。</p>
“这也是我的。”</p>
她边噙着的笑意很深，两侧梨涡荡漾美满。</p>
让人想到夏日里粉色鼻头在手边蹭来蹭去的小猫。</p>
痒痒的、毛绒绒的，很轻易就填满了心窝。</p>
这一天，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凑近女生粉-嫩小巧耳廓，灼热气息全然喷洒，毫不收敛笑意。</p>
如汹涌暗流滚滚而来：“什么你的我的？”</p>
定是他额发蹭到她耳后，带来一阵痒意，染的她脸颊通红。</p>
下一秒，她听到他如大提琴音般缓缓而来的音。</p>
“连你，都是我的。”</p>
“嗡”一下头脑炸开。</p>
她看见他的眼，尽是她看不懂的深情晦涩，汇集成滚滚江海，一望无际。</p>
后来她才知道。</p>
是他快要溢出胸口的，对她的，满满的占有欲。</p>
*</p>
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般，热气消散不去。</p>
云城的夏天，仿佛是一个缀上热度的词语，让人望而生畏。</p>
眨眼间暑假来临，也不知是不是纪永昌良心发现，近来回家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p>
有次纪永昌在阳台上打电话时，似乎是聊到舒霏霏，语气不佳的说着：“我之前是说了让霏霏转去六中，但是学校那边说霏霏以前上学的地方教育水平不够，到六中去会跟不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到底在闹些什么？……她现在读的那所学校也不差！”</p>
猜得出来那头是聂芳，几秒之后，分贝迅速拔高。</p>
就连不经意经过的纪烟，也被这咆哮般的气势给震慑到。</p>
似是听着那头说的不耐烦了，纪永昌有些疲惫的用指腹揉了揉眉心，在接连几次说话都被打断之后，他彻底染上怒气。</p>
“聂芳！舒霏霏是你女儿……但是你别忘了！纪烟更是我女儿！你凭什么要求这么多？！”</p>
纪烟脚步一顿，就听到纪永昌压得很沉却异常强硬的语气。</p>
“不用说了，对于烟烟的问题，我一步都不会妥协！！”</p>
夜色中男人的黑发也藏了几根白色，何时一向挺拔的人背影变得佝偻了些。</p>
她强咬住牙，忍住鼻尖酸意。</p>
走上了楼。</p>
*</p>
暑假初期，纪烟天天窝在张德淼家当抠脚大汉，自从上次过年两人短暂相处之后，纪烟倒是越来越喜欢这口是心非的老头。</p>
空调冷风一吹，纪烟坐在客厅上把水果拼盘吃的乱七八糟，电视上节目放着，她嘴里就没停过，目不转睛盯着，无视面前黑着脸快要炸毛走过去的人。</p>
张德淼深吸口气，每每只得咬着牙让佣人收拾，分外嫌弃的退到最边上位置坐下，还是没忍住：“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能出去搬砖养活家人了！”</p>
“是呀，我这个年纪，也能够吹着空调吃吃水果看看剧，做被您养活的家人了嘛~”</p>
她捞起一片苹果，“咔嚓”一下嚼得噗嗤噗嗤响。</p>
女生红润着脸颊，一脸满足：“人各有志嘛，外公。”</p>
张德淼：“……”</p>
竟无力反驳。</p>
然而这样美好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p>
程烨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