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同伴点头,两人不敢大意,继续凝神留意四周动静。
江蕴进到屋里,刚落地,便被人从后抱住。
那双手臂结实而有力,轻而易举的将他拦腰抱起,扛到床帐内。到了之后,却并未将他立刻放下。
江蕴偏头问:“殿下要做什么?”
“你说呢。”
隋衡冷哼声,阴煞着脸,一言不发的开始脱江蕴身上的外袍。
他动作又熟练又快,很快就除了他的玉带、外袍,和第一层里衣,只剩了一件贴身的绸袍。
江蕴以为这个家伙是想他了,才大半夜跑来关内看他,谁成想一见面就端着一张找事的脸,奇怪道:“殿下不说,我如何知道。”
“你还不知道。”
“你可知道的太多了。”
隋衡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丢到江蕴面前。
江蕴捡起一看,竟是一张写着两行八字的字条,瞬间明白什么,不敢相信问:“你就是因为这个过来的?”
隋衡一言不发,依旧把人扛到肩上,江蕴皱眉,不知道他到底要发什么疯,还未开口,身后便挨了他一下。
江蕴耳根刷一红,咬牙道:“隋霁初!”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你之前那般骗孤,把孤当猴儿耍的时候,怎么不见丝毫犹豫?孤今日是不会轻饶你的。”
隋衡冷着脸,隔着绸袍,又是一下。
那回响在狭窄空间内的声响,让江蕴耳根红得似要滴血。
江蕴照着他肩头便狠狠咬了一口。
隋衡皮糙肉厚,根本不惧这点疼,把人放下,挑眉道:“今日只是小惩大诫,日后,你若再敢说谎骗孤,看孤——”
隋衡声音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怀中炸毛的小猫一般瞪着他的人,咬牙切齿道:“江容与,你又要谋杀亲夫是不是?那里——那里能这样咬吗?你想疼死孤么?!”
江蕴道:“是你先不讲理。”
“孤如何不讲理了?”
“你说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隋衡越发郁闷:“孤不讲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戏弄,孤丢了多大的人!”
江蕴看他:“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权宜之计,谁料你会那般当真。一个假八字而已,如何就让你丢人了。你……难道又拿着我们的假八字,去让钦天监合了?”
“孤——”
隋衡话都到嘴边了,又紧接拐了个弯儿,正色道:“瞎说,孤有那么蠢么?”
江蕴不解望他。
“那你如何丢人了?”
“孤信了你的鬼话,把那张假八字当宝贝一样,放在锦囊里,贴身存放了一年半,还跟个傻子一般,在夜深人静时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孤还将那假八字倒背如流,甚至拿着那张假八字去找算命先生,去算你的下落,孤这还不叫蠢不叫丢人么!”
江蕴一怔,继而眼睛一弯,仰头,于暗夜中灼灼望着上方那张英挺脸庞,笑道:“真的么?”
隋衡气愤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面色僵了僵,断然道:“假的。”
“孤岂有那么蠢。”
江蕴探究看他。
隋衡问:“你看什么?”
江蕴没说话,扑哧笑了。
“你还敢笑。”
隋衡直接把人往浴房里抱。
“今夜,孤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127章 青梅之约11
江蕴被他扛在肩上,发带和乌发都落了下来,不由咬牙道:“你都洗过了。”
隋衡不要脸回:“没洗好,孤要和你同浴。”
“……”
这种羞耻的事,亏他说得出口。
外面都是守卫,还有范周亲自在门口看着,一丁点大的动静都能传出来,江蕴怕他来真的,立刻道:“不行。”
“孤说行就行。”
说话功夫,隋衡已转过屏风,进了浴房。
江蕴拗不过他,就继续咬他。
“随便咬。”
隋衡眼睛都不眨一下,轻飘飘威胁:“你咬一口,待会儿孤便让你哭一次。”
这话可谓无耻到了极致。
浴桶里的浴汤仍冒着腾腾热气,隋衡不由分说把人放进去,自己也开始宽衣解带。江蕴看他当真除了外袍,只剩一件里裤,赤.裸着上身入了水,震惊道:“你还来真的。”
一年半过去,隋衡无论骨骼还是肌肉线条都更加强健有力,更加符合一个三军统帅的标准,举手投足,皆是扑面而来的蓬勃阳刚之气,连发梢甩下的水珠,都格外具有活力与生命力,江蕴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别开眼。
他们即使早就发生了亲密关系,可大部分都是在黑暗之中,鲜少在这种情况下“坦诚相见”。
这让江蕴感到极大羞耻。
隋衡将对面小情人反应收在眼底,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些,愉悦道:“你该不会被孤身材所惑,不敢看孤吧?”
江蕴立刻道:“你无耻。”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孤无耻。”
隋衡伸展双臂,大剌剌往浴桶壁上一靠,将登徒子做派学了个十成,挑眉道:“不来真的,你当真以为孤只会假把式呢。”
“说吧,你自己脱,还是孤帮你脱。”
隋衡故意使坏,掬了把水,往江蕴身上淋,江蕴束在脑后的乌发和发带很快都被打湿,绸质里衣沾了水,也紧贴在肌肤上,仿佛一层透明薄膜。
江蕴咬牙,羞恼瞪着他,去整理发带,想保持一点太子的端庄,结果刚整理好,旁侧就伸来一只手,直接贱兮兮地把他整条发带扯掉大半。
隋衡还不要脸的继续煽风点火。
“左右你这个模样也没法出去见人了,倒不如识趣一些,从了孤。”
“这些事,成婚之后也是要学的,今日权当提前演练了。”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江蕴直接扑上去,用力咬了他一口。
隋衡轻笑声,趁机把人捞在怀里,道:“咬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蕴肌骨柔软,平日里摸着便很勾人心魄,何况是入了水。
隋衡三两下把人剥得干干净净,看着昏暗中,那沾了水珠,如白玉一般无暇的肌肤,哪里还能把持得住,一时只觉这寒冬腊月的天,比酷暑还难熬,哑声道:“孤为你做了一年半的蠢事,因为你的戏弄,冒着大雪,千里迢迢地赶来看你,光马就跑死了两匹,好不容易到了,还被你的谋士各种刁难,这世上再没有比孤更可怜的新郎了,你就不该回报一下孤么?”
江蕴羞得两颊发烫,将脸埋在他肩上,咬牙道:“你混蛋。”
隋衡失笑:“更混蛋的事,孤还没开始做呢。”
“你——”
“好了,孤尽量轻一些,还不成么?”
“孤都忍了快两年了,再忍到明年三年,怕还没把你娶回去,就先把自己憋死了。”
“……”
这话流氓极了,但触动了江蕴些许衷肠。
江蕴抬起脸,少了些羞燥,睁着乌黑瞳仁,静静打量着隋衡。想,他这样一个骄傲张扬,视尊严如生命的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原谅他的欺骗与戏弄,为他退让再退让,将最蓬勃的爱意与最热烈的真心捧到他面前,他实在应该感到幸运和幸福的。
如他所说。
这天下间,真的没有比他更好的情郎了。
若不是遇到他,也许,早在一年半以前,他就死在陈都边境的那场山洪里了。
是他将他留在了世间,让他知道,他也是值得被偏爱的。
他也只愿为他留在世间。
只要一想到,余生都能和他在一起,朝夕相对,看天下美景,共万里河山,他心里就像灌了蜜水一般甜。
江蕴看得太认真,隋衡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孤脸上有东西么?”
江蕴没说话,抱住他颈,轻轻吻了他一口。隋衡脑子懵了懵,不懂他这翻天覆地的态度是为何,江蕴已经在他耳边,气息温热绵软,像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一般,轻声道:“那殿下就更混蛋一些呀。”
“也让我瞧瞧,殿下的技术,有没有进步。”
这话说是烈火烹油也不过分。
隋衡感觉浑身血液在这一瞬都燃烧了起来,道:“你可真是……要孤的命。”
红泥小炉温度正好,范周一袭素色宽袍,坐在小小一方酒案后,给自己倒了一盏热酒,细细品着。馋酒是其次,主要是醒神。
隋国这个太子武力值太高,他担心他打个盹儿的功夫,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殿下脾气温和,又缺少疼爱,太容易被对方花言巧语蛊惑,上回齐都街头,竟不顾礼仪,当街去亲吻那隋国太子,至今想起那一幕,他仍觉心惊。不消说,肯定是那隋国太子故意引诱在先。万一殿下这回再答应对方更过分要求,就麻烦了。
刚喝了一口酒,范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水声。
范周算了算时辰,以为自己听错了。
守卫们自然也听到了,守卫同样觉得很诡异,过来低声禀:“范先生,那隋国太子,似乎又在沐浴。”
由于隋衡之前的种种“不轨之举”,守卫十分担心隋衡是在耍新的花招。
范周想了想,道:“让他浴去吧,不必理会。”
范周不紧不慢饮了第二口酒。
只要人老实待在里面,跑不到殿下屋里,就是洗一晚上,洗掉一层皮,他也懒得管,暮云关条件虽然艰苦了些,热水还是能管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