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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害顾即辣到眼睛有些愧疚,就把玻璃柜上几个玩具模型拿下来给顾即玩。
房间应该是每天都打扫的,地板很干净,顾即就坐在地板上,玩着林景衡拿下来的玩具,他小心翼翼的摆弄着玩具,就怕一个用力玩具就分了家。
林景衡陪他玩了一会,大概是因为平时玩得多了此时兴趣缺缺,就干脆拿出作业本,坐在课桌上认认真真的做作业。
天空慢慢黑下来,林景衡伸手打开了台灯,顾即被那边的光亮吸引,拿着玩具看过去,无论是有人看着和没人看着,林景衡坐着的时候背都挺得很直,顾即盘腿坐着,觉得林景衡此时要比玩具有吸引力多了,于是他目光就一直放在了林景衡身上。
而认真至极的林景衡也没有发现顾即的目光,房间里头很安静,有傍晚的夏风轻轻从窗口吹进来,外头是来来往往人流的喧闹声。
咔哒,谁停了单车,嘶拉,谁家在炒菜,哗啦,有人在倒水,一阵阵单调而不绝于耳的嘈杂声组成了生活的基调——生活就该是这样子,热闹而富有生气。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子跑得悄然无息,顾即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才猛然发现已经快六点了,他怕打扰林景衡,蹑手蹑脚的把玩具模型一个一个放回去,收拾好后就站在原地,踌躇着已经怎么开口。
林景衡终于被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引得回过头来,精致的小脸此时又是素日的冷淡,他看了看光溜溜的地板,又看向坐立不安的顾即,问,“不玩了?”
顾即点点头,“我得回家了。”
林景衡这才恍然大悟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他站起来,说好,那我送你出去。
顾即吸了吸鼻子,觉得很舍不得,但这里不属于他,他不能赖着不走,他跟着林景衡出了房间,到客厅的时候,眨巴着眼睛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爸。
斯斯文文的男人看起报纸来更显得安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学校主任的原因,作为学生的顾即立马就直起腰板来,规规矩矩的喊了声,“林叔叔。”
林爸这才注意到他,和林妈一样,他看见顾即也先是一愣,继而才笑着说,“阿惠做了你的饭,留下来吃完饭再回去吧。”
阿惠是林景衡的妈妈,全名是陈惠,林爸全名叫林平之,顾即在学校的值班牌上见过。
顾即手足无措起来,摆摆手,“不用了,我家里,家里还有饭的。”
他见到林景衡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顿时心慌起来,他又对林景衡撒谎了。
可一个谎言需要另外一个谎言来补全,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使人信服些,他只得再次强调,“真的,家里有饭。”
十分的没有底气。
林妈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不清楚外头的情况,只是热情的说,“顾即留下来吧,阿姨煮了你的份呢,你不吃的话可就浪费了。”
顾即头一回接受到这样的热情,不知道怎样应对,他茫然的看着林爸林妈期待的表情,又迷茫的看了眼身侧的林景衡。
林景衡也在看他,说了声,“留下来吧。”
这四个字像是在顾即心里掀起波涛巨浪,也像是一颗小石子丢进了一潭平静的湖面,顾即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好像因为这四个字突然就有了留下来吃饭的勇气。
人总是难以拒绝亲切的善意,更何况善意对在黑暗里生活得久了的顾即就像是浇灌他冒头寻找光明的滋养,他汲取着渴求着,也珍惜着。
在林家的这短短几个小时,让顾即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温暖——原来世界上是真的有人愿意对他好的。
林家三人都不是多话的性格,饭桌上也只是闲聊一两句,林妈会时不时给顾即夹菜,顾即其实不喜欢吃莲藕,但林妈给他夹的他都吃了个精光。
从今天开始,他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莲藕,莲藕是粘的是香的,吃到肚子里是暖的。
晚饭的气氛很融洽,顾即偷偷的去看吃饭的林景衡,林景衡做什么都是慢条斯理的,动作看起来很好看——林景衡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像做错事一样马上又埋头吃饭。
但是心里很开心,嘴巴咧得很大,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一顿饭吃下来,把顾即时常瘪着的肚子都撑得圆鼓鼓的,他满足的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的对林妈说,“阿姨做的菜很好吃。”
林妈乐呵呵的,“好吃以后就常来,阿姨给你做。”
顾即只顾傻笑,只是这一次就已经让他开心到要飞起来了,他哪里还敢奢求以后常来呢,他只能倍感珍惜的把林家三口带给他的善意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面,想着以后再痛苦,想想今天也能熬过去了。
吃饱饭足,林景衡自然成为了送顾即出去的那个。
外头路灯已经亮起来了,顾即踩着楼梯,脚步都有些飘了,其实他现在整个人都在飘着,他觉得像是梦一般,不太实际。
到3栋楼门口,顾即跑到林景衡前面,“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景衡倒是没有什么异议的点了下头,“那你小心。”
顾即走出两步,想了想,忍不住回过头来真诚实意的说,“今天谢谢你。”
林景衡愣了下,问,“你明天去上学吗?”
顾即犹豫着,又想到林景衡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肯定很无聊,为了林景衡也得去上学的,所以他重重点头,“去的,我去。”
林景衡这才不再问,转身进了楼梯口。
顾即也顾不得凉鞋窄不窄了,他是一蹦一跳回家去的,老旧的路灯下,他小小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林景衡从楼梯口探出半个身子,看了半晌,然后才慢慢的上楼。
进屋子,家里收音机正在播着新闻——林平之坐在沙发上,见儿子进来,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些,问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林景衡边脱鞋边回,“有些伤还没有好。”
林慧满手泡沫从厨房里走出来,“真是可怜,打得那么狠,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林景衡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那时候他就亲眼目睹着那场暴行,至今想起来心有余悸。
“你怎么和他说的?”林平之叹了口气。
林景衡把鞋子放好,走进了客厅,“老师让我去问问情况,他不让我进他家,我就带他来我们家了。”
“做得好,”林慧很赞赏自己儿子的做法,她也是母亲,在面对孩子的事情上总要多了那么几分柔软,“以后多带他过来吃饭,看着瘦得可怜。”
林景衡点点头,“好。”
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了,走到玻璃柜面前,看着那些下午拿出来被顾即玩的玩具模型,想——这些其实只是他触手可得的东西,可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