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天还没黑你要天黑后才能赚钱?
不然呢?林槐一脸莫名其妙,有些事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做啊
楚天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他把一切痛苦都憋回了心里。
两人并肩离开教室时,不法大师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什么,只是觉得,天黑后,男孩子还是不要到处乱走比较好
两人的声音在楼道中消失。不法大师看向曲昧的傀儡:我们
我们回宿舍吧。傀儡闷声闷气道。
啊?
在常人无法看见的曲昧的背后,是由精神力凝成的、无形的丝线。它穿过墙壁,进入天空,最后落在一百米之外的,站在某座楼上的,穿着漆黑斗篷的少年的手里。
少年整张脸被拉下的帽子盖住,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在他的身边,则站立着他的另一个人偶。如果不仔细去看,这个人几乎就是一个人生前能够拥有的模样,他甚至面色红润,脸上还带着并不僵硬的,沉默的神情。他站在少年的身后,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他坐在大楼旁边,兜帽下的眼,看向夕阳下的放学路。
放学路上,是林槐和楚天舒两人的身影。他们走在路边人群或艳羡、或爱慕、或嫉妒、或阴暗的眼神里,两条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这本该是非常唯美的场景,然而楚天舒的脸,却黑得宛若锅底。然而每次在林槐回过头来时,他都会恰到好处地露出爽朗的微笑。
哼哼哼哈哈哈哈
曲昧摸着脖子上的伤疤。因为被楚天舒威胁,而郁郁不乐了一天的他,终于快活地笑出了声。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咯。他勾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满含恶意和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就说嘛,原来是这样
他还想大笑出声,然而却在此时,原本走在放学路上的青年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刻,好像无数根丝线在他的脑内骤然断掉。少年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口鼻出血,差点摔下楼去。
一股极快的杀意被林槐的神经末梢捕捉到。他看向楚天舒:你怎么了?
楚天舒抬起脚底: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
哦?
林槐依然有所怀疑,然而此刻,小巷深处,一道白光却突兀地闪了起来。
林槐:
你等等。林槐轻快道,处理一件小事。
说着,他把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冷笑着走进了那条小巷。
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从小巷里传来。手持相机的肥宅,被林槐提着领子踢了出来。
这个星期就是你在偷拍我的照片?他提起肥宅的耳朵,啧啧道,可算把你给抓着了。
林林鼻青脸肿的胖子口齿不清道,饶饶
数码相机?连个单反都不给我用?做斯托卡做到这种程度还真是穷酸得令人发笑啊。林槐将相机摔在地上,用脚把它碾得粉碎,穷逼。
说着,林槐一脚踩在了跟踪狂肥宅的身上。他低下头,面无表情道:再让我看见你一次,我弄死你。
他将脚放下来,胖子依然含混不清地发着林林的声音。
让你滚你没听见?林槐冷笑,爷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
不不
不要杀你?
胖子艰难地抬起头,用手颤巍巍地托了托碎掉的镜片,眼底里像是有希望之花在绽放:不要停下来啊!学长!继续用力踩我!
林槐:
狠狠地踩我吧!
砰!
楚天舒面无表情地走了上去,在将胖子揍晕后,他将其扔进了垃圾箱,并迅速地盖上了盖子。
垃圾处理完毕。他拍了拍正一脸惊恐地在草地上蹭脚的林槐的肩膀,我们走吧。
我脏了,我脏了等下你的手是不是刚刚碰过垃圾桶?还没洗?
在林槐恐慌的眼神中,楚天舒把手放了下来。
在他擦手时,眼睛却瞟过了一张被贴在墙上的通知单。
近日以来,请居民们晚上尽早回家,镇内有红衣女鬼流窜作案?若有线索,请及时通知公安部门?
通知单上,是一张很模糊的、穿着长裙的女人的照片。
他盯了那张通知单许久,挠了挠下巴。
这个镇子上,还有别的女鬼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来到了热闹非凡的闹市区。灯光绚丽的街道上,富丽堂皇的商厦数不胜数。
在一扇玻璃橱窗前,林槐停下了脚步。
你看这个。他蹲下身,指着其中的一颗钻石道,十万,啧啧啧,要是能骗到十颗,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楚天舒也弯下腰,看着那堆石头。林槐又说:真漂亮啊。
楚天舒摇摇头:太小了,不如这个,你看。
他指着橱窗里看起来最为巨大且镶金的耳环:你看,这个体积大这么多,一样的钱买到五倍大的,多划算。而且上面还镶金,不想要了还可以融了拿去卖,就是这么大的石头挂在耳朵上,肯定有点沉
林槐:你这是什么直男审美。我渴了。
哦,楚天舒挠挠头,旁边有自动售货机,我买罐可乐?
林槐坐在街边发呆,并享受着众人对他的注目。然而楚天舒却迟迟没有回来。
在赶走第五波试图搭讪的人后,楚天舒终于拎着两瓶可乐,回来了。
和他同时回来的,还有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纸盒。
这是什么?林槐询问,你不是把那个挂在耳朵上的大金链子买回来了吧?
楚天舒得意地笑了。
他拆开包装,向林槐展开盒子:看!
林槐沉默地看着盒子里的那双球鞋。
你,他斟酌着词句,买了,一双球鞋?你,给我,买了一双,球鞋?
是啊,楚天舒回答得坦坦荡荡,你不是说你的鞋脏了吗,顺手给你买的。我,够哥们儿吧?
林槐低头看向自己的帆布鞋,在想起那个手持相机的肥宅时,没忍住地抖了一下。
最终,他怀着各种心情,缓缓地向着对方,举起了一根大拇指。
楚天舒在广场上喝可乐,林槐则跑到了就近的厕所里换鞋。当他看着林槐出来后,竖起了大拇指:我就说这个
显腿长?林槐道。
楚天舒:底下有气垫,穿着舒服。
林槐:
我们吃饭去吧。林槐左看右看,猝不及防间,又被一道白光闪了一下。
这回举着手机的,是一个一脸愤懑厌恶的、带着耳钉的男生。林槐斟酌了一下,看在自己心情很好的份上,没有和他计较。
走吧,林槐看了看手机,对楚天舒道,我们吃饭去。
你想吃啥?
唔林槐斟酌了一下,西餐?
两个人聊着,并与耳钉男擦肩而过。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快乐地从麦当劳里走了出来。
天色黑下来了啊。林槐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露出了一个笑容,是时候找一个倒霉鬼又有钱的冤大头,把他勾引到巷子里,然后
砰!
可乐杯爆裂的声音把林槐吓了一跳。他看着从楚天舒手里脱手的、扭曲的纸杯,惊道:怎么回事?
好像是,气太多了。
楚天舒松手,纸杯于是滚在到了地上,接着,他问:你说你要干什么??
?林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然后抢光他的钱,还能干啥?
楚天舒:
所以他欲言又止地说,你说不到晚上不能干的事,是这个?
不然呢?大白天的打劫吗?林槐指了指墙上,很容易被监控摄像头拍到正脸的。
楚天舒:
这样看来,似乎还挺正常的。楚天舒想着,突然回忆起了一张告示单。
接着,他的表情再次扭曲了起来。
在两人聊天的过程中,纪风间坐在街心花园里,异常苦恼。
他握着手机,里面是电子版的学生花名册信息。信息包括了这些学生的姓名、住址、与一张二寸免冠彩色照片。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他抓着脑袋,艹,这里根本没有叫富江的学生啊。
然而按考官的说法,富江就在这些学生之间。如此看来,她应该是这些女生中的一员,只是并没有被直接冠以这个名字。也就是说,他需要从这几百名女生中,将真正的富江区分出来。
漂亮的、漂亮的他滑动着手指,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眉宇间皆是不耐烦,嗯这个长得还可以。
停在手机界面上的,是二年级的一个名叫江柔的女生。照片上,她披着及肩的黑色长发,桃花眼脉脉含情,眼角下,缀着一颗鲜红的泪痣。
除她之外,纪风间还找到了几个和她具有相似特征的漂亮女生黑长发,泪痣。将这些女生的姓名记在记事本中后,纪风间关闭了手机。
今天先去第一家看看,唔打探一下。他这样想着,拔腿向第一个名叫江柔的女生家走去。
江柔家地处偏僻,要到达此地,需要经过几条黑暗的小巷。然而,在还有几百米时,他便听见了一声尖叫。
啊!
女性的尖叫声,触动了他的神经。
谁?
他大喊着,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穿过几条小巷,尖叫发生的位置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鲜血淋漓的少女躺在巷口边上,一边挣扎着爬动,一边恐惧地哭泣着。而另一个男人,则按住了她的背,手里提着一把短刀。
顾北辰?
少女脸上的泪痣清晰可见,纪风间也就停下了脚步。这个女孩正是她之前在手机屏幕上所看见的江柔。
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啊。这样想着,他将手收回了裤兜里,对着顾北辰道:喂,你也太快了吧。恭喜啊,首杀。
他下意识地便将这个趴在地上的女孩当成了富江。在他看来,顾北辰会对这个女孩下手,必然是已经经过了调查。女孩哭得梨花带雨,他有些不忍,侧过身去。
别、别杀我啊!女孩尖叫着,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什么人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了,求求你别杀我你已经杀了叶如雪,可不可以放过我
叶如雪?
纪风间一愣。
他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黑发雪肤、眼下有泪痣这个女孩也是他原本想要调查的、疑似的富江。
既然已经确定了富江是谁,为什么还要杀了别的女孩?
怀疑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听见女孩持续地哀求:我发誓我是不小心看见的,我不会说出去的,别杀我
所以叶如雪才是富江?可是,既然叶如雪是富江的话,为什么他没有听见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更深的疑窦涌上了他的心头。接着,他听见顾北辰的声音:我不是因为你是目击者而杀害你,而是因为
你也是被我怀疑的,几个对象之一。顾北辰冷冷道,你不用害怕,到了地下,还会有几个你的同学来陪你的。
等、等等!
纪风间终于听出了不对味,他大声道:所以你根本不确定,这个女生是不是富江?
顾北辰的刀在半空中停住,他看向纪风间: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纪风间大惊,你都不确定她们的身份,就要杀了她们?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顾北辰说。
可是任务没有这么紧急吧?纪风间试图说服他,我们明明有很多天时间,可以用来辨别任务对象
然而这些浪费的时间有什么意义呢?顾北辰歪了歪头,既然有捷径,为什么要走远路呢?
这其实是相当正常且普遍的一种想法。纪风间知道,对于一些杀戮流的玩家而言,他们的行事风格,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清除最多的隐患,从而达到清路的任务效果。
显然这个顾北辰便是杀戮流玩家中的一员。
呜呜呜呜呜地上的少女还在哭泣,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