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来,吴姥姥教我做豆腐脑,还把我介绍给白鹭巷子的街坊们</p>
白鹭巷子是城中的贫民区,住的都是穷苦百姓,靠做小生意谋生</p>
沈老大夫曾当了三十多年御前医官,年逾古稀,厌倦朝廷纷争后在此隐居</p>
他无心男女之事,十年前从育婴堂领养男婴沈珩,聊以慰藉</p>
今日沈老大夫开门义诊,医馆前人群乌泱泱一片,足见其医术高超</p>
医馆静静伫立在白鹭巷子中,门面不大,略显古旧</p>
朱红色大门旁挂着一副褪色的对联</p>
上联妙手回春医百病,下联灵丹济世乐千家</p>
绵绵青苔攀附青石阶,被岁月和行人打磨得光滑</p>
大门上方济世医馆四字牌匾,字体苍劲有力</p>
医馆窗户为木质雕花窗,阳光透过窗户纸洒入屋内,形成柔和光束</p>
窗边摆放连翘、薄荷、百合等药草</p>
翠绿叶子在微风中轻摇,散发沁人心脾的草木芳香</p>
轮到吴姥姥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笑嘻嘻道</p>
这是你的救命恩人沈老大夫</p>
她看向后方,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p>
喏,你看见他的孙子嘛</p>
长得挺周正的,以后嬷嬷让你俩在一块可好</p>
吴姥姥转头又捏着我的脸蛋</p>
沈夫子,你看我家丑丫头</p>
俗语送佛送到西,这丫头的颜面有损你怎么不一并治了</p>
莫不是沈夫子只能治疗内科杂病,却对疡医一道一窍不通</p>
沈老大夫身形清瘦,头发花白稀疏,一缕缕柔软的银丝随意地散落在头上</p>
他抚摸着全白的胡须,面目慈善,笑容亲切</p>
只是听见这般流氓的语言,忽然面色一肃</p>
老夫从医近四十载,虽说早已告老,但于医道深耕不辍,内外妇儿皆有涉猎从未有人敢质疑老夫的医术</p>
沈老大夫显然是气到了,他只略微看了一眼我脸上的疤,便自信满满</p>
这是寒邪外侵,又加之营血不足,肝气瘀结,所以缠绵难愈,不仅如此,每到寒湿之时还会痒痛不堪</p>
听见这番话,我也不由得抚摸脸上的旧疤,愣愣发呆</p>
神了,这位沈老大夫所说怎么如亲见一般……</p>
吴姥姥收敛起笑容,不慌不忙地调侃道</p>
纸上谈兵谁不会,有本事真刀真枪把我孙女治好</p>
沈老大夫身后的案几端坐着一个绿衣少年</p>
他年纪与我相仿,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双眸清澈如溪水</p>
他正在认真誊写着脉案,只是鼻尖一抹墨痕,倒有些像淘气的狸奴</p>
他突然抬起头,虎头虎脑地说了一句</p>
这伤我也会治,应当用托营疏肝汤……</p>
沈老大夫满意地点头,得意对吴姥姥笑道</p>
很好,就让珩儿来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