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隔日，我来到尼姑庵。</p>

    以往，我都是为纪凌霄求平安签。</p>

    今天，则是姻缘签。</p>

    尼姑庵的主持告诉我，纪凌霄的姻缘虽然坎坷，但他最终还是会跟所爱之人在一起。</p>

    “妙玄，这么多年，你都是替纪将军求签。今日何不为自己算上一卦？”</p>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p>

    “只有那些捉摸不透，悬而未定的，才有求签的必要。”</p>

    “如今，眼前既是荒芜，我只想青灯古佛，经书为伴，了却残生。主持，还望您能够替我完成心愿，收我为徒。”</p>

    我的虔诚，并没有打动主持。</p>

    她说我凡根未净，恐石去而草复生矣。</p>

    即便想剃度出家，也不是现在。</p>

    回家的路上，偶尔能遇到一些老乡和我热情的打招呼。</p>

    因我按照父亲留下的图纸，发明了很多农用的器具，让他们的工作效率得到了显著的提升。</p>

    纪母一直以为，连王公贵族，三公九卿都要上门提亲，给的都是他们沈家的面子。</p>

    其实，他们看中的是我黄家的图纸。</p>

    乱世之中，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名字留在史书中，被后世敬仰？</p>

    “妙玄。”</p>

    我闻声回头，纪凌霄一身便装，出现在我面前。</p>

    与往日不同。</p>

    这一次，我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p>

    我低眉颔首，客气的叫了一声：“纪将军。”</p>

    他表情一怔，只因平时我都以义兄称呼，偶尔调皮时，还会轻唤他的大名纪凌霄。</p>

    却从未叫过他纪将军。</p>

    他的喉结动了动，与我结伴而行。</p>

    许久，他才开口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p>

    我礼貌的答道：“劳烦将军惦记，我过得还不错。”</p>

    “虽然在纪府的高墙之内，我没有朋友，但至少，还有一只雪狐陪着我。”</p>

    纪凌霄星眸黯淡，低声道：“我知道，除了我，整个纪府，再没有人拿你当纪家的人。可这些年，我在外征战，实难分身。对你照顾不周，情非所愿。”</p>

    我释然道：“纪将军何出此言？若不是你，八年前妙玄就已经沦为瘦马，或自缢而亡。妙玄对将军，唯有感谢，再无其它。”</p>

    “真的再无其它？”</p>

    纪凌霄情绪颇有些激动，甚至伸出双手，握住我的双肩。</p>

    他眼神中满是期许，似乎我呼之欲出的那个答案，他已经了然于胸。</p>

    我只漠然的看向天边，淡淡道：“曾经有，但就像那天边的云一样，那一刻的云消失后，此后便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云了。”</p>

    “况且，纪将军您既然已经决定迎娶明月公主，就应该与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保持距离。就算您不检点，可我还尚未出阁，不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p>

    我的话彻底划清了我们的界线。</p>

    我就站在纪凌霄面前，但这一刻，我却比过去四年距离他还要远。</p>

    适时，下人赶到。</p>

    “小姐，雪狐……雪狐被明月公主的丫鬟，打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