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婚三年，言舒棠从没真正走进过程行止的心。

    终于，她放弃在爱而不得中苦苦挣扎，彻底放手。

    离开前，言舒棠为程行止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寻回他心中挚爱。

    ……

    “爱而不得，最是痛苦，余生我只盼向你一样无拘无束，再不入红尘。”

    言舒棠打开了鸟笼，任她最爱的百灵鸟飞了出去。

    看着它飞出四角天空，她也释然地笑了。

    很快，她也会像它一样自由了。

    这时，一个丫鬟跑了过来传话：“王妃，王爷回来了，让您去书房一趟！”

    言舒棠回过神，嗯了一声便去了书房。

    刚进去，便见已经好几天没回府的程行止正在书案前写字。

    她愣了瞬，上前正想开口，却见他正在一幅女子丹青上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画中女子是贺玉兰，是她曾经的至交好友，也是她丈夫程行止的心上人。

    只可惜贺玉兰早在多年前就香消玉殒了。

    言舒棠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没有做声。

    良好，程行止才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个人。

    他抬起头，来不及收起眼中深情：“舒棠，你来了。”

    言舒棠敛去眼底涩然，过去帮他研磨。

    沉寂片刻，程行止又说：“当年贺家的案子平反了，玉兰和她爹娘是被冤枉的。”

    言舒棠望着他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眷恋，手微微一顿：“如此，玉兰在天之灵也会安息了。”

    而程行止的注意力一直在画上，全然没有看见她有些泛红的双眼。

    忽然，外头的小厮叩了叩门：“王爷，宫里来人传话，皇上宣您进宫议事。”

    “知道了。”

    程行止放下笔，抬手抚平言舒棠耳畔的发：“等我回来陪你用膳。”

    言舒棠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才拿起桌上的画。

    画中的人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这是程行止心中挚爱，他下笔不会有一点偏颇。

    她细细看着，思绪渐远。

    言舒棠是宫中最受宠的小公主，而程行止是整个朝中唯一的异性王。

    按照辈分，她该叫他一声皇叔。

    两人成婚也是意外。

    在一次皇家狩猎中，言舒棠不甚坠崖，是程行止救了她。

    可两人独处了一夜，为维护皇室的脸面，皇上只能让他们成亲。

    然而言舒棠没有半分不情愿，因为她自小就对‘皇叔’情有独钟。

    她仍旧记得那晚洞房花烛，程行止掀开她盖头的第一句话。

    他说：“舒棠，我会好好待你，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玉兰。”

    她知道，她也不强求他能忘掉贺玉兰。

    她只盼他能在自己日夜陪伴中，对她生出哪怕一丝的情意。

    但言舒棠低估了程行止的深情，高估了自己的份量。

    程行止确实做到了好好待她，让她过得比在宫里还要自在和富硕。

    除此之外，他也做到了心中只有贺玉兰。

    三年来，程行止从没碰过她。

    自从见过书房密室中那满满一墙的贺玉兰的画像，言舒棠便明白，她永远走不进程行止的心。

    所以，她是该放手了。

    言舒棠将画小心收好，转步去了后院。

    院子里，嬷嬷正教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女子走莲步。

    见言舒棠来了，嬷嬷忙朝她行礼：“王妃，再不过多日，小婉便能完有玉兰小姐的神韵了。”

    言舒棠看向容貌和贺玉兰一模一样的小婉，平静的眼底浮起坚定。

    待小婉行为举止完全和贺玉兰如出一辙时，她就会离开程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