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两步，宋子琪就挣脱了他的手，伫立在原地。

    她没说话，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她和顾书琛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但除了结婚第一年，往后的日子，她连顾书琛的手都没有牵过。

    以前没求到的东西，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了……

    顾书琛的手中一空，回头看她的目光不解又伤心：“子琪……”

    宋子琪眉头紧皱着，打断他：“纪涔涔知道你今晚在这里住的事情吗，你不怕她又闹绝食吗？”

    提起纪涔涔，顾书琛的脸色就变了。

    他焦躁往后退了一步，无形之间又和宋子琪拉开了距离。

    “所以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为涔涔的事情生气？”

    顾书琛焦躁抬起手，捏了捏因不耐而紧皱的眉心：“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请了国外的心理专家，等涔涔好了……”

    宋子琪听着他的话，心口凉的像是破了洞。

    脑子里满是顾书琛曾经许下的承诺：“等涔涔好了，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等涔涔好了，我带你去阳明山看日出。”

    “等涔涔好了，我就搬回来……”

    宋子琪等了又等，等到心都碎成了沫，纪涔涔也没好。

    她别开视线，不让顾书琛看清她眼里的情绪：“快回吧，免得纪涔涔担心。”

    顾书琛深深看着宋子琪，喉结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开门走了。

    离别前的那一眼，让宋子琪心口发紧，莫名觉得她和顾书琛好像颠倒了位置。

    之前，一直是宋子琪追着顾书琛走。

    现在好似变成了，是顾书琛想要宋子琪多看他一眼。

    可怎么会呢？这些年，但凡顾书琛有一点怜惜她。

    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夜渐渐深了，三五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宋子琪的心。

    她辗转反侧，一整夜没睡，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一出门，又看见顾书琛穿着军装，端着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起来了，吃早饭吧。”

    宋子琪又惊讶又震惊：“你怎么没走？”

    “本来是走了，但想着你的手不方便，我……”

    顾书琛的话还没说完，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顾团长，顾团长。”

    是顾书琛的副手张右青，也是少数几个知道顾书琛隐婚了的人。

    张右青气喘吁吁，急的脑门上全是热汗：“顾团长，纪涔涔不见了！”

    “昨天晚上没见到你，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我解释了很多遍她就是不听，今天早上还跑出去了！”

    宋子琪下意识去看顾书琛。

    刚刚还说担心她的男人，此刻脸色一变，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粥就往外走。

    一瞬间，家里就又只剩下了宋子琪，她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苦笑了一声。

    宋子琪丝毫不怀疑，顾书琛心里是有她的。

    只是那一点点在意，在与纪涔涔放在一起对比后，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如果顾书琛的爱不具有唯一性，那这份爱她也不屑要。

    宋子琪没喝粥，静静出了门打算去搜救队。

    不想刚下楼，就听见邻居的大妈大婶说，楼顶有个小姑娘闹着要跳楼。

    宋子琪的心骤然紧缩。

    出于职业习惯，她顾不上手上的伤，急匆匆往顶楼去。

    结果到的时候，她连气都没喘匀，就看见顶楼的边缘闹着要跳楼的纪涔涔，正抱着顾书琛不肯撒手。

    “小叔，我的同学都说我是疯子，没人愿意娶我……”纪涔涔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顾书琛任由纪涔涔抱着着，表情心疼又怜惜：“怎么会？”

    他抬手去抹纪涔涔脸上的泪：“就算我们涔涔一辈子不嫁，小叔也养得起。”

    纪涔涔却不满意这个答案，咬紧唇再次问：“如果是小叔，小叔会愿意娶我吗？”

    宋子琪瞳孔一缩，下意识迈步下楼，想要逃避这个答案。

    可下一秒，顾书琛饱含温柔的应答，随着风传进她的耳里。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