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以离婚？</p>

    姚芷迈开的脚步猛地虚浮了下，用力擎紧了那壶热水才没摔倒。</p>

    她咬着唇，目光晦暗。</p>

    下意识地就想冲进去质问，可自己又该如何开口？</p>

    表姐都不在了，她的质问有用吗？有意义吗？</p>

    晚上，卧室。</p>

    陈墨序洗漱完时，姚芷还在叠衣服。</p>

    他走近问：“鹤云和姜嘉瑞劝好了吗？”</p>

    姚芷手停了下来，看了淡然的男人一眼，声音低沉：“他们决定离婚了。”</p>

    陈墨序点头上了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离婚也好，鹤云心里有别人，人又活着，再续前缘也是一段佳话。”</p>

    再续前缘……</p>

    若是表姐还活着，他和表姐才是那段佳话吧？</p>

    顿时姚芷的手僵得厉害，强迫自己镇定把衣服收拾完才躺下。</p>

    陈墨序翻了个身，手落在了她的腰间：“阿芷……”</p>

    姚芷身体一顿，她知道陈墨序想和她欢好的动作。</p>

    可一想到他说“为了念序，我可以离婚”那话，姚芷拨开了陈墨序的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p>

    男人收了手，嗯了一声没多问，只当她来了月事，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p>

    姚芷却一夜没睡着，望着透进来的夜色，清冷又孤寂，复杂又惆怅。</p>

    第二天，姚芷顶着乌青的眼睛起床。</p>

    屋子寂静得很，她匆匆出了卧室，却发现没有一个人，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还有陈墨序留下的纸条：</p>

    饺子是姨妈早上包的，我带他们去医院复查。</p>

    姚芷盯着已经彻底冷掉的饺子，浑身不是滋味。</p>

    去医院复查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叫醒自己，到底还是怕自己发现什么吗？</p>

    姚芷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用腊肉包的饺子油水很多，可她吃得索然无味，像失去味觉。</p>

    刚洗完碗就瞧见姜嘉瑞红着眼睛来了家里。</p>

    “怎么了？”姚芷疑惑不解地看着姜嘉瑞。</p>

    姜嘉瑞拉着姚芷的手，声音哽咽：“我发现我根本舍不得他，离了婚我又没地方去，我不想离婚。”</p>

    她完全舍下了面子，为难的拜托道：“阿芷，你能不能让墨序去部队找找鹤云，我给他部队打电话他都不接，去部队也不见我。”</p>

    姜嘉瑞边说边哭，哭得姚芷慌乱无措，只能出声安慰：“小瑞，会没事的，我等墨序回来就让他去找鹤云回来。”</p>

    舍不得吗？</p>

    自己若是也到了这境地，会舍得和陈墨序离婚吗？</p>

    姚芷捏紧指尖，更加迷茫难受了。</p>

    姜嘉瑞浑然不觉，一抽一抽的忠告：“阿芷，你要好好珍惜墨序这样的男人，别跟我一样，弄成如今这个地步。”</p>

    姚芷更加沉默：陈墨序心里也装着别人，真的会打心眼里会珍惜自己吗？</p>

    那本日记的真相就像是一场雨，淅淅沥沥在心里一直下个不停。</p>

    还会有雨过天晴的那天吗？</p>

    姜嘉瑞又说了好几句话才离开。</p>

    姚芷在家里等到晚上，等到炉子里的火都烧尽了，陈墨序才回来。</p>

    他抱着念序，提着一堆东西，进院子就冲着走出屋子的姚芷喊：“阿芷，帮忙提一下东西，这都是过年回去要带的。”</p>

    姚芷恍惚地走过去接过：“回去的东西可以回去再买啊。”</p>

    陈墨序一笑：“这些都是给念序的，他一个孩子在乡下，难买城里的东西。”</p>

    姚芷看着手上的新衣新鞋，起码花了一百多块钱，心里有裂缝正在慢慢产生，满口的苦涩竟然无法言说。</p>

    上一世她的儿子都没有这些待遇，反而是被教育勤俭节约，有时候买件新衣服都会说小孩子长身体，浪费钱。</p>

    可现在却眉头都不皱大手笔地给念序买……</p>

    姚芷心里关于念序的问号正在默默地变成感叹号。</p>

    叮里哐啷收拾好细软，直到上了床，姚芷才把姜嘉瑞今天过来的事情告诉陈墨序。</p>

    “姜嘉瑞今天来找我，想让你帮忙跟姚鹤云求求情，这婚也不是非离不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说呢？”</p>

    可陈墨序却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声音清冷：“他不会回去的，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折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