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与此同时，在大理寺的季淳等的望眼欲穿——</p>
偏偏自己手上还有些杂活，实在脱不开身，只能干着急。</p>
就在这时，不知谁在远处吆喝了一嗓子，由于雪太大，季淳也没看清对方的脸：</p>
“季淳，别忙活了，少卿让你去对面药铺找他！”</p>
啥玩意儿？！</p>
裴越他怎么就去药铺了？</p>
季淳一听，撂下扫把直往丰新药铺冲——</p>
裴越正坐柜台后面等着，一开门就见季淳三步并成两步朝自己奔来，赶紧摆手：</p>
“不是我，不是我！”</p>
季淳走近一瞧裴越脸色好好的，说话也没大喘气，这才松了一口气。</p>
裴越见对方把自己在乎成这样，心里也是暖的不行，下意识搀过了季淳的胳膊：</p>
“你记得给我们画成动物的小画师么？”</p>
季淳点点头——</p>
一出场就把自己老底都扒了的人，他能不记得么？！</p>
“我和王贰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他昏在雪地里，就给带回来了。”</p>
说罢，引着季淳朝小画师所在的房间走去。</p>
胡大夫这时候刚给那小画师诊治完，一出门就见季淳站在外面，多少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嘀咕道：</p>
“裴少卿，在下也是个有点名气的大夫，不至于事事都把大老板请来吧？”</p>
裴越看着一旁正在洗手的季淳，蓦然一笑——</p>
一来，季淳今天的任务是清炭灰，又撞上下雪，明天化雪会更冷，大理寺的人员都急着烧炭取暖，还不得给他忙死？</p>
这二来么，让这行针诊脉的手去掏熏炉，裴越打心里就不乐意。</p>
干脆理由给他捞出来偷懒。</p>
就在刚才，裴越也翻了小画师的画稿，知道对方名叫沉玉。</p>
见季淳擦完手过来，胡大夫也赶紧向二人汇报小画师的情况：</p>
“他冻的不算太久，明天应该能醒，但估计得发好几天热。”</p>
“那就好……”</p>
季淳点点头：</p>
“劳烦你这几天费心了。”</p>
“应该的。”</p>
与此同时，裴越赶紧去看看沉玉——</p>
该说不说，这小画师一看就是娇养大的，就是再虚弱、再狼狈，身上都散发出一种让人宁静的感觉。</p>
但因为确实吃了苦的缘故，脸上的肉一下子掉了不少，隐约能看出颧骨的痕迹……</p>
这可怜模样……怪不得杜兴言乐意当这大善人。</p>
季淳见裴越看的入神，不由碰了碰对方腮帮：</p>
“这几天你睡药铺吧，比大理寺暖和。”</p>
“也成。”</p>
裴越没拒绝，睡暖和点谁不乐意呢？</p>
当晚裴越先上了床，一个人听着雪落在窗户上的沙沙声。</p>
此时此刻，天地白茫茫一片，几近无声，但裴越心中却是波澜起伏——</p>
祥云已经出现，瑞雪业已落下。</p>
他知道李花换茬意味着什么。</p>
但这六十四朵取其二，裴越始终想不明白……</p>
另一边的季淳刚进屋子，就见两枕头都被裴越霸占了，上下叠在一起。</p>
他知道裴越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枕高枕，就没去打扰，而是将榻上的靠枕拿过去做自己枕头：</p>
“这几天化雪，记得穿厚点。”</p>
“我知道。”</p>
裴越边答应边将身体面向季淳，冷不丁问道：</p>
“我听说前几天药铺进贼，但府衙找了半天没找出个名堂，你让人处理掉了？”</p>
“那晚我可是在跟你在旭和楼呢。”</p>
但裴越仿佛早就拿到了戏本一般，口气十分笃定：</p>
“那就是杜老板处理的，几个？”</p>
“两个……”季淳交代的贼老实。</p>
“尸体呢？”</p>
“丢城外去了。”</p>
“可惜了，应该丢城内才好。”</p>
季某人：？？？</p>
这他妈是正规少卿能说出来的话？</p>
但听裴越这会儿的语气，也不像在跟自己玩阴阳怪气：</p>
“此话怎讲？”</p>
“刑部不是咬死了说——不死人不管么？”</p>
你搁这卡bug呢？</p>
季淳一寻思也对——</p>
何必一定要让贼人杀人？贼人的命不是命么？</p>
“还有，这些贼人来无影，去无踪，你觉得百姓会往什么方向形容？”</p>
裴越边说边揉眼睛，这几天脑子里装了太多事，他也已经有点累了：</p>
“因为神雲教有邪说在前，所以这个案子烫手，刑部不想管，姚大人也不敢往上写！”</p>
季淳心想裴越身体刚转好，愁这想那的，怕是又给自己憋出个好歹来！</p>
沉默许久，季淳突然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裴越心中纳闷：</p>
“你干嘛去？”</p>
“去把熏炉生旺一点。”</p>
“不用，我不冷的。”</p>
“这不好说……”</p>
季淳说罢，自顾自在熏炉里添了五六块新炭。</p>
裴越看着这动作，大概已经能猜到他想干嘛了。</p>
但今天心里实在是装着事情，就推着对方胳膊表示没心情，烦着呢。</p>
季淳全当没看见，直接跨上去掀了裴越被子——</p>
同时拽着上面那个枕头猛往下一扯，正好将其垫在裴越腰下：</p>
“我就是看裴少卿这几日眉头蹙着，想帮你放松放松。”</p>
见裴越还是把自己往外推，季淳嘴角悄悄露出一丝笑容：</p>
“那老规矩，数吧。”</p>
这也算是二人之间的小游戏——</p>
裴越在心中默数九十九下，这期间季淳可以在自己身上做任何事。</p>
要数完这九十九下他还能把季淳推开，那一切依自己。</p>
但是吧……</p>
这游戏……</p>
他就没赢过！</p>
从开局那一笑起，裴越就知道自己铁输——</p>
……</p>
“好少卿，帮我下，实在腾不开手。”</p>
这家伙……</p>
诶不对？！</p>
刚才还说自己没心情呢，这会儿手怎么就上去了？！</p>
裴越心寻思这带子都抽一半了，再给他系回去也不是个道理，只好将带子全抽开了。</p>
万万没想到对方直接得寸进尺：</p>
“还有你的……”</p>
裴越心里掂量了一下——</p>
别人要是遇上烦心事，那都是大醉一场，实在不行就小酌两口。</p>
而自己最多也就是提着刀去没人的地方挥几下。</p>
如今能有个放纵的机会，裴越倒也不想错过——</p>
再说，自己这会儿情绪和身体都已经被带动，硬要是忍下去的话，怕是更不好受……</p>
这么一想，裴越当即将自己里衣上的系带扯开，同时勾住季淳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