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魔鬼被吸回真正的无间狱后，白骨世界倏然消散。</p>

    连玉畔从地上醒来，仍然在装有血池的大殿中。</p>

    那个被魔鬼操控一生的女巫倒在离她不远的血泊里，生机微弱。</p>

    给她喂完一瓶补充血液的魔药，连玉畔便乘着扫把飞出窗外。</p>

    山脚下，黑袍巫师早就等着她了。</p>

    “你做得很好。”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苍老。</p>

    “嗯。”</p>

    其实她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他们明明是魔鬼的信徒，现在却做着赶走信仰的事。</p>

    虽然连玉畔学了魔法，但本人没有信仰，可巫师不一样，他的书架上摆满了关于魔鬼的禁忌书，一看就是忠实信徒。</p>

    她猜不出他的目的。</p>

    如果是“师夷长技以制夷”，那多少就有些荒谬了。</p>

    巫师看穿了她某些想法，却不对此作答，转到另一个话题上：“你的反应能力和实战能力很好，完全不用锻炼。我担心……”</p>

    连玉畔打断他，“我知道，您怕我成为预言中的样子。”</p>

    她笑：“神真的很无聊，总喜欢把毁灭世界的大工程安在一个普通人类身上。然后再由祂亲自出面解决，收割更多的信仰。”</p>

    “不准渎神！”</p>

    是很严厉的语调。</p>

    连玉畔收敛笑容。</p>

    他对神明的尊敬是她没想到的。</p>

    按理说，巫师女巫之流都憎恶神明的吧？</p>

    毕竟那是他们信仰的对立面。</p>

    可是巫师的态度就耐人寻味了，不仅与她为魔鬼联合演了一场戏，还警告她不要渎神。</p>

    这完全是主教徒的表现啊！</p>

    难不成巫师是个两面派，谁有用就信谁？</p>

    但这些都是她的猜测罢了。</p>

    真相有时候很复杂。</p>

    想清楚了，连玉畔收敛笑容，望着天双手合一，眼神虔诚：“请主原谅一个无知的魔鬼信徒，我尊重您，但不能爱戴您。”</p>

    又垂头十指交叉，闭眼祈祷：“伟大的暗夜，您的信徒并不是背叛您，而是代您向主问好。请您理解我刚才的行为。”</p>

    她一顿迷之操作让查理看了都沉默。</p>

    查理是刚刚过来的。</p>

    “你……唉！”巫师一声“你无可救药”的叹息，拂袖离去。</p>

    连玉畔习惯性抚摸查理的鸦羽，无畏地笑了笑。</p>

    主和暗夜那么忙，哪有时间管她一个小小的人类呢？</p>

    这或许是世界上打脸最快的事情。</p>

    她的念头刚诞生半秒，晴空起惊雷，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劈在身旁，接着地面剧烈晃动，地震了。</p>

    这场“自然灾害”持续了一个小时。</p>

    一小时里，雷电硬是没让她离开半米。</p>

    连玉畔被困在密集的雷击中，魔法失效，站都站不稳，霎时间苦不堪言。</p>

    她再也不随便调侃这世界的两大信仰了。</p>

    好在对方只是吓唬她，并没有使她受伤。</p>

    弱弱地抱着查理走出焦黑的土地，连玉畔回了小木屋。</p>

    床上的李寒脩已经醒了，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p>

    腰间缠着的白色绷带，洇了一点红色。</p>

    算起来，她离开了三天。</p>

    这个中了乌笼毒的人还活着，真是幸运。</p>

    见他望过来，连玉畔一句“男人”脱口而出，随即假意清清嗓子。</p>

    心底懊恼自己怎么又中二了。</p>

    又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被他带偏了，一遇到他就忍不住来一两句霸道语录的恶趣味要戒掉！</p>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她恢复正常语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