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p>

    陆东方沉声说道：“你认她是你媳妇，是你儿子的妈，你这样对她？”</p>

    “她在咱家受你妈给的委屈还不够，你也给她委屈受，睿睿也给她委屈，你还带着汪若瑶到家里去，生怕她不难受是吧？你们也就是欺负冬至脾气好，要是老子，早跟你们大干一场跑了。”</p>

    陆展飞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p>

    好一会儿后他才哑着声音说：“我只是，我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p>

    陆东方不客气地说：“过不去是吧？现在好了，人家受不了了，跟你离婚了。你们欺负冬至，不就是觉得她无父无母，亲戚也只想卖她一笔，不可能给她撑腰吗？你们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她没地方说理。现在冬至妈那边的亲戚找到她了，她走了。你的威风爱对着谁耍对着谁耍去吧！”</p>

    陆东方挂断了电话。</p>

    陆展飞再打，那边警卫员很为难：“展飞哥，首长还有很重要的工作，没法接电话。”</p>

    他小心翼翼地说：“要不你等他回家？”</p>

    陆展飞只能挂了电话。</p>

    回到家里，桂爱华正准备去给医院的陆子睿送饭。</p>

    陆展飞接了过去：“妈我去吧。”</p>

    到了医院，他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看见陆子睿瘦了一大圈的小脸有些苍白。</p>

    他那双根沈冬至一模一样的凤眼此时含了眼泪：“我要我妈……”</p>

    汪若瑶一脸不耐烦：“陆子睿，你这样一点也不乖！阿姨不喜欢你了！你天天一张嘴就要你妈、要你妈，能不能说点我爱听的？”</p>

    陆展飞心里一沉。</p>

    陆子睿的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哭着说：“我要妈妈、就要妈妈！”</p>

    汪若瑶勃然大怒，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往他嘴里塞。</p>

    “我让你叫！让你叫！吵死了！你妈跟你爸爸离婚了，回她老家去了！你再闹就跟她一起滚回山沟沟里去。”</p>

    陆展飞猛地推开房门。</p>

    汪若瑶一看到他，脸色骤变，连忙挤出笑容：“展飞哥哥你来了。我、我跟睿睿开玩笑呢，他哭了，我想逗他笑……”</p>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陆展飞的脸色。lv</p>

    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忐忑不安的汪若瑶。</p>

    “你回去吧。”</p>

    汪若瑶还没有说话，他已经又低声说：“若瑶，利用了你，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从没有想过跟冬至离婚，我这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妻子。”</p>

    “展飞哥哥你……”</p>

    汪若瑶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展飞，发现他不是说谎后，她的眼泪滑落下来。</p>

    她哭着说了一句：“陆展飞你混蛋！”</p>

    转头擦着眼泪跑了。</p>

    陆子睿看见大人吵架，没有再哭，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p>

    陆展飞一转头，就对上那双跟沈冬至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p>

    只是她的眼睛里从来不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p>

    他沉默了一瞬，坐在床头打开保温桶：“睿睿先吃饭吧，多吃饭才能好得快。”</p>

    陆子睿的眼睛里又含了泪水：“爸爸我要妈妈，护士姐姐打针，我害怕，我想要妈妈……”</p>

    陆展飞心里泛起痛意。</p>

    他低声说：“你快点吃饭，病好了就能看见妈妈了。”</p>

    陆子睿扬起脸：“真的吗？”</p>

    陆展飞下意识避开儿子的眼神，又强迫自己看着他的双眼：“对。”</p>

    他坐下，开始喂陆子睿吃饭。</p>

    陆子睿吃了几口，忽然说：“爸爸，若瑶阿姨来家里后，我说了很多惹妈妈伤心的话，她生我的气了，所以才不来看我，对不对？”</p>

    陆展飞心里又酸又涩：“不是睿睿的错，是爸爸，爸爸做错了很严重的事，她生我的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