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人来到药铺，买好药材后正准备走，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女子的哭喊声。</p>

    姜妤出于医者本能，快步跑了出去。</p>

    就看到一个几岁孩子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嘴角还溢出白沫，意识到是什么的第一时间。</p>

    人就已经冲了过去，大喊一声：“都让开我是大夫，我能救他。”</p>

    “给我一件外袍，快一点！”</p>

    妇人已经吓呆了，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脱下披风递过来。</p>

    姜妤迅速折叠好，将人轻轻扶起，再把叠好的披风垫在他脖颈处，掏出手帕开始清理他鼻子口腔异物。</p>

    一盏茶功夫不到，孩子醒了过来。</p>

    身体抽搐慢慢缓解，扭头看向一旁的妇人，轻轻喊了一声：“娘，我是不是又发病了？”</p>

    妇人见儿子这次清醒这么快，眼泪一下滑落下来，伸出手正要去抱。</p>

    姜妤伸手拦着：“等等，他这个时候还不能乱动，不然会有别的损伤，到时定然要躺床上休养几日。”</p>

    “你，你怎么会知晓这般清楚。”</p>

    “我是大夫，自然是知道病人情况，之前小公子发病后，时不时就浑身疼，就是因为随意乱动他身体。”</p>

    妇人也就是云婉惊愕，没想到以往儿子发病后，嚷嚷着喊疼，还要治病居然是这个原因。</p>

    眼眶立马红了起来，心疼得不行。</p>

    “睿儿，都是娘的错，娘不知道动你身体，会让你受伤，以后不会了。”</p>

    林睿想抬起手帮她擦眼泪，手一阵阵无力麻木，根本用不上力气来。</p>

    姜妤轻声说：“以后再发病，照着我刚才所说来做，尽量保持病人身体不动，等他缓过劲来就好了。”</p>

    “脖子垫柔软的东西，是为了防止身体抽搐的时候，后脑磕碰到尖锐之物，造成别的损伤。”</p>

    “清理口鼻异物，是为了让他呼吸更顺畅，这样人醒来更快一点……”</p>

    云婉认真听着记在心里，急切道：“姑娘，你医术如此高明，可有法子治好我儿子。”</p>

    姜妤摇摇头：“根治不了，但缓解是可以的，汤药搭配银针治疗的话，可以让孩子发病次数大大减少。”</p>

    “真得？那请姑娘帮我儿医治，多少诊金您尽管说。”</p>

    “……”</p>

    妇人见她不吭声，急忙从身上扯下荷包，塞到她手上：“姑娘，我今日出门太急，没带多少银子，您看这些诊金是否够。”</p>

    “若是不够的话，可否告知我，你家住在哪里，我让人将诊金送上门去。”</p>

    她求医问药多年，也没找到一个能治睿儿病的人，眼看着希望在眼前，她哪里愿意错过呢。</p>

    姜妤摸了下，估摸着也有好几两，打开拿出一块碎银子，将荷包还了回去。</p>

    “夫人，诊金您给多了。”</p>

    云婉见状越发高看一眼：“姑娘你……”</p>

    “不是我不愿意帮小公子治，一来是家离镇上远，实在是不便，二来是没银针，治疗效果不行。”</p>

    “没银针？”</p>

    姜妤露出几分囧色，她倒是想买来着，这不是银钱不够嘛，这小夫人给的银子是多，可她不能收那么多。</p>

    没用药，没施针，如何能收别人那么多银子，收一两已经算多了。</p>

    云婉看了眼她衣着，粗布麻衣上还有些补丁，顿时了然了：“小大夫顾虑我懂了，你看这样如何，你告知我家在哪里。”</p>

    “每次治病我让马车去接你，至于银针的话，府中就有银针，诊金到时您开个价，如此一来可好。”</p>

    姜妤思索了下，十日施针一次，倒是不耽误什么，银针也不用她买，还能赚点诊金。</p>

    点点头爽快应下：“好，小公子的病每十日施针一次，再配合汤药，半年后便可大大缓解。”</p>

    “此病确实难治，还望夫人耐心些。”</p>

    云婉拉过她的手，碰到那薄薄的茧子，就知道这姑娘的家境定然不好，真是让人心疼。</p>

    “我懂，只要能缓解，等算不了什么。”</p>

    林睿身体恢复知觉坐起身，觉得浑身都轻快不少，伸手扯了扯姜妤袖子，小声道谢：“姐姐，谢谢你救了我。”</p>

    姜妤摸摸他脑袋，笑着说：“我是大夫，这是应该的，好了就起来早些回家吧。”</p>

    “夫人，我家住小河村……”</p>

    “好，半月后，我让人去接姜大夫。”</p>

    周山在一旁看着，等那母子走后，站在她身侧压低声音：“姜姑娘，你可知那人是谁？”</p>

    姜妤摇头，小声说：“看那穿着是富贵人家，身份我不知道，难道周山哥知晓。”</p>

    “嗯，她是林员外的妻子云婉，兄长是府衙知府大人，你若是真能治，那日后在这青山郡无人敢欺你。”</p>

    “你刚才为何不愿要那荷包？”</p>

    姜妤目光怔了下，没想到随手救的人，居然就是来头这般大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p>

    “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没用药没施针，自然不该要人那么多银子，一两已经足矣。”</p>

    说完后眨巴着眼睛，完全没注意到周山眼底的异样，嘴角弯了下，很快恢复以往的板正模样。</p>

    周山余光不知扫到什么，悄悄拉开两人距离。</p>

    “姜姑娘我还有事，这药材你拿好，我先走一步了。”</p>

    说完不等姜妤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p>

    “这么着急走？”</p>

    身后一个大嗓门吓她一跳。</p>

    “诶，姜丫头你咋在这，这些是什么药啊，你要买给谁用，是你爷爷嘛。”</p>

    姜妤眉头一皱，回头看了眼，果然是大嘴巴翠莲婶子，还好周山哥走得快，不然被她看到，怕是又要乱嚼舌根。</p>

    笑容浅浅：“翠莲婶子怎么来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坐驴车吧。”</p>

    说完笑笑脚步加快了些，翠莲跟在身后追，很快来到大柳树下，将还热乎的烧饼递过去。</p>

    “王叔，这是给你买的，还热着您尝尝。”</p>

    王永诧异看了她一眼，连连摆手：“丫头这不能收，带你们来镇上，已经收了驴车银钱，哪里还能收你东西。”</p>

    姜妤眨巴下眼睛，二话不说直接塞过去。</p>

    “王叔只是一张烧饼而已，您赶紧趁热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