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缓缓摘下墨镜，眼睛炯炯有神。</p>

    宋宁不知道，其实我的眼睛已经快好全了。</p>

    她自以为的瞒天过海，在我这错漏百出。</p>

    我打量着家里的一草一木。</p>

    墙上挂了一根牵狗绳，我曾经的导盲犬球球还在玄关初的合影里。</p>

    那时宋宁百忙之中总带我们出去散步，寸步不离，说她和球球就是我的眼睛。</p>

    可针对她的蓄意报复很多，最后球球也和我一样惨遭迫害。</p>

    眼中酸涩起来，我收敛了心绪，回书房收拾工作材料。</p>

    我失明在职业前景最好的那几年，却只庆幸自己救下她。</p>

    我本就是为她才成为侧写师。</p>

    为了不拖后腿，我又用最快时间学会盲文，摩挲得手指扁平。</p>

    可惜从始至终，她一概无心知晓。</p>

    宋宁的日记本上，记载着她出轨的详细过程，每次翻阅，我都能看见新内容。</p>

    第一篇写于一年前，专案组刚成立那日：</p>

    “心照不宣地上床了，可一天补不回来八年，我好贪心。”</p>

    前几个月写道：“我想给他一个孩子。”</p>

    昨天是最后一篇：“怀孕提心吊胆的，但想到最后几天忍不住放肆地缠了他一晚上。”</p>

    我合上后放了回去。</p>

    我们很快就能彼此解脱了。 次日清晨，宋宁惯例送我到医院做检查。</p>

    这就是八年老夫老妻的默契。</p>

    即便闹得再不愉快，第二天彼此都不会再提。</p>

    她将我送入科室便匆匆离开，因此也错过我痊愈的消息。</p>

    医生叮嘱了几句便让我走了。</p>

    刚刚看方向她好像是去了妇产科。</p>

    想到那个孩子，我心中五味杂陈。</p>

    刚进入妇科楼层，我便看到宋宁，她身边还站着楚声。</p>

    医生打趣道：“你老公真细心，次次检查都陪着。”</p>

    “胎儿很健康，不过夫妻生活还得节制些，最好等稳定了再同房。”</p>

    宋宁一脸羞涩，楚声搂着她：“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p>

    告别医生后，楚声没有松开宋宁。</p>

    “宋宁，我比封意更爱你，只要你离婚，我愿意当孩子的爸爸。”</p>

    我垂下眼，像昨天一样默默转身离开了。</p>

    我没有听宋宁的答案。</p>

    如果可以，她肯定会选择楚声，而不是我。</p>

    车内。</p>

    宋宁坐在驾驶位用手机回复消息，眉眼掺着笑。</p>

    她随口道：“今天这么快？”</p>

    “医生说情况不错。”</p>

    她心不在焉道：“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听都听腻了，也就是安慰人的。”</p>

    我噤声，不知道她腻了的究竟是医嘱还是我。</p>